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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八道!哪有外嫁女把娘家母親接去侍奉的!」襄武郡王要氣炸了。

    秦韻哼:「以前沒有,為什麼現在不可以有,反正這京城呆著也沒什麼意思。」她握住母親的手,「就這麼說定了,來人,快去幫郡王妃整理行李,本公主十天半個月的就要走了,別磨磨唧唧耽誤事兒。」

    襄武郡王一聲爆吼:「誰敢妄動!」

    清河公主大聲喝斥:「還不快去!」

    父女倆針尖對麥芒,都怒目而視,誰都不退讓。

    片刻後,秦韻說:「反正父王您身邊多的是人,母親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就這麼定了,您要是不答應,我就去跟皇叔請旨。」

    曾經她覺得男子姬妾成群很正常,畢竟高門大戶里的男人不都這樣,不給丈夫納妾的婦人還會被說成是妒婦。然而跟林福深談過一次後,她發現這些想法觀念都是狗屁,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左擁右抱快活得很,女人就要賢惠要大度要打破牙齒和血吞。

    「白池周在外頭養了幾個小娘,還跟須永壽、冉旭等人不清不楚,現在他屍體已經涼得不能再涼了。」秦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然後拉著母親進臥房,把父王哐當關門外。

    氣炸了的襄武郡王:「……」

    第182章

    林福回京第二日便給皇帝陛下遞了請安的章奏, 其意思就是正式告訴皇帝陛下「臣回來了,請問陛下什麼時候可以見臣」,能有這待遇的, 還得是皇帝陛下的肱骨重臣或者心腹, 普通朝臣回京請自己去吏部報導。通常情況下,皇帝不會立刻就召見回京的大臣,會給他們留出幾日……學習蹈舞禮。沒錯, 就是那個一套動作超級複雜的林福練了三四年依舊毫無美感的大禮舞蹈。現在她在外頭逍遙了近三年,動作基本都忘光了,為了不成為才立功晉升就因為蹈舞禮出錯而被貶的笑話,她只能進行魔鬼訓練。景明院裡, 在家中待著很不舒坦的秦韻和多年不見急急過來連拜帖都忘了遞的謝凌雪, 此時正邊吃櫻桃酥酪邊看林福聯繫蹈舞禮哈哈大笑。「原來阿福也有不擅長的。」秦韻笑嘻嘻。已經被蹈舞禮折磨兩日的林福一個轉身走步,又變成同手同腳,簡直要崩潰, 想大喊一聲——跳舞也太!難!了!!!秦韻和謝凌雪忍了又忍, 終於是沒有忍住:「哈哈哈哈哈……」林福心好累, 乾脆自暴自棄往地上盤腿一坐,說:「中場休息。」一臉生無可戀。秦韻和謝凌雪跑到她身旁, 一左一右盤腿坐下, 哈哈哈:「瞧著模樣標標誌志,身量也修長,怎麼跳舞這麼難看。」林福撩起眼皮一左一右瞅了下,不想說話。秦韻和謝凌雪頓了一下, 繼續:「哈哈哈哈哈……」「……」林福更鬱悶了。秦韻側身撞了撞林福,嘿嘿笑:「沒想到啊沒想到,一代賢臣林小福居然會被難在蹈舞禮上。」林福反殺:「公主, 你難道是為了躲避被人說親才到我家來了?」秦韻:「才、才不是!」林福:「哦。」謝凌雪:「信國公府的徐表哥已喪妻兩年有餘,膝下無子,聽說他們有意讓他尚公主。」秦韻瞬間眼睛瞪成了銅鈴,林福也好生驚訝。「你說的徐表哥難道是徐劭?」謝凌雪點點頭。「所以,他們想尚的公主難道是……」林福看向秦韻。謝凌雪也看向秦韻,然後點點頭。秦韻:「……」秦韻暴怒:「哪裡來的狗鼠輩竟敢覬覦本公主,上一個敢對本公主不敬的白池周已經在亂葬崗里變成一堆白骨了,徐家要不要也來試試!」「好了好了,不氣不氣。」林福把秦韻拉回來同款盤腿坐,輕拍她後背給她順氣,「一家好女百家求嘛,你看你,有顏有錢有身份,我要是男人我也想嫁給你,也無怪會有人打你主意。」秦韻被林福一頓哄,總算是沒有那麼氣了,但還是不爽,「一個鰥夫也敢打本公主的主意,噁心誰呢!」林福一拍大腿:「就是!噁心誰呢!」謝凌雪說:「你們這幾年不在京城是不知道,信國公夫人同娘家的人在外頭放利錢,卻是遇上了一夥騙子,不僅被騙了錢,連田莊鋪子都被騙了不老少。那伙騙子也是厲害,騙來的田莊鋪子全都低價賣給了京中權貴,然後逃之夭夭了。」哇哦~秦韻林福擺出同款吃瓜姿勢。「你們想啊,那些買了田莊鋪子的可都是真金白銀給出去的,又有官府訂的契,怎麼可能還回去。那些地契可都是信國公夫人親自轉手給那些騙子的,就算鬧到京兆府,府尹也不會支持信國公府的。更何況還不是一家兩家,十好幾家呢,要是不怕把人都得罪完了大可儘管鬧,然而信國公還要在朝中行走怎麼能完全撕破臉,只能咽下這個苦果。」最後謝凌雪總結:「少了那麼多產業,信國公府一大家子人日子頓時不好過了,我估計啊,他們把主意打到清河公主身上,大概率是看中公主的錢財。」清河公主本人沉默了一會兒,又暴怒:「無恥老賊!太無恥了!!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林福點頭表示贊同。「還有。」謝凌雪繼續說。秦韻瞬間收斂了怒氣繼續和林福一起吃瓜。「我偷聽到我父親和大兄說話……」「等一下。」林福打斷謝凌雪的話,在後者詢問的目光中說道:「你都是明經科狀元了,你怎麼還偷聽令尊和令兄說話?」謝凌雪:「……」秦韻好奇:「你還有這等愛好?」「根本就不是我想偷聽,誰叫他們一定要在小花園裡說話,我正好路過!!!」謝凌雪悲憤吶喊:「而且這不是重點,我要說的是,信國公似乎投向了楚王!」林福、秦韻:「哦。」謝凌雪挨個兒瞪了兩人。好吧,說正經的。林福叫僕役又送來些蜜茶和水果點心,十足的八卦吃瓜茶話會。秦崧被東平侯府的僕役引路到景明院外,遠遠看見的就是院子裡吃茶聊天的三人,想像中林福苦惱學舞的畫面並沒有。僕役讓景明院的侍女進去通傳,林福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院子。「我想著你那蹈舞禮定然學得慢,我來教你一些記動作的技巧。」秦崧說。林福立刻就抓住他的手,感動得淚眼汪汪:「不愧是人美心善秦小崧,濟困扶危,雪中送炭。」秦韻和謝凌雪也從院子裡出來,朝秦崧行禮。瞧見秦崧和林福交握的雙手,後者驚訝不已並臉紅了,前者卻已經是見怪不怪。「這算什麼,阿福在揚州更過分,常對魏王兄動手動腳。」秦韻跟謝凌雪說悄悄話。謝凌雪更驚訝了,臉也更紅了。「這位公主,麻煩你說悄悄話小聲一點兒,我都聽到了。」林福面無表情。「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秦韻理直氣壯。林福想了想,點頭:「你說得沒錯。」秦韻得意洋洋。林福又說:「這位公主,你的心上人是絕世美人,你能忍住不動手動腳?」頓了一下,補刀:「我忘了,你是一個單身婦女,你沒有心上人。」秦韻怒目而視——要不是看魏王兄在這裡,你鐵定會被我打!秦崧好笑,捏了捏林福的手。有美在側,林福自然是重色輕友的,轉去了前邊兒待客的花廳,秦韻謝凌雪只能也跟著一道去了。說話間又說到了信國公府妄圖「染指」清河公主之事。「此事我也有所耳聞,」秦崧說:「信國公家中情況不太好,連庶子兒媳的嫁妝都動了。」秦韻又炸了:「無恥!我憑本事成為揚州首富,是讓這等厚顏無恥之徒隨意肖想的嗎?!」秦崧道:「彆氣了,公主的婚事都是由父皇賜婚的,你這清河公主也一樣。」秦韻被絕大的驚喜籠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問:「魏王兄,真的?」秦崧點頭:「真的。」秦韻又問:「皇叔不會隨便把我下降吧?」秦崧沉吟。秦韻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連忙說:「你沉默是什麼意思啊?」秦崧說:「你想想你的封號和你的封地,就知道父皇的用意了。」清河公主,封地清河縣,此地有望族崔氏,正是皇四子秦峰的外家。秦韻立刻明白了,向秦崧抱拳:「多謝魏王兄指點迷津。」她還真怕會像前次一樣隨意被下降,畢竟她父王看起來很像想把她下降的樣子。尤其,假如真讓她下降給一個不知所謂的鰥夫,那她就……立刻拉著母親去揚州,再不回京城了。「不必謝,」秦崧道:「我本以為你知道公主的婚事都是由父皇決定了,沒想到你居然會這般擔心。」「……」秦韻木著臉說:「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當公主,不了解情況。」林福:「啡啡啡……」秦韻聽到偷笑,立刻把矛頭指向林福:「那你為什麼也要嚇唬我?害我以為信國公府真要黏上我?」林福:「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公主,我更不了解情況。」秦韻:「……」秦崧說道:「其實信國公會有這種想法,算是老四要求的。」「怎麼說?」秦韻秀眉微蹙。秦崧道:「你封地清河縣,是崔氏郡望,手中又握手無計其數的財富,若能將你綁到一起,是老四的一大助力。信國公家中雖然情況不好,但在朝中還是有其勢力,他因為錢財投了老四,若是你下降信國公的嫡子,錢財有了、勢力有了、還能借你手插手揚州,此舉可謂一舉數得。」「呵,秦峰倒是想得挺美。」秦韻冷笑。林福也笑了:「看來我是被當軟柿子捏了,什麼人都想插手揚州。」秦崧說:「難道不是我這個揚州大都督被當軟柿子捏了?」林福一想,對哦,揚州難道不該是揚州大都督的地盤?她抱拳:「失敬失敬,下官有眼不識大都督。」秦崧好笑地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秦韻謝凌雪頓覺這太沒眼看了,打情罵俏也要顧及一下旁邊有沒有人吧。「來來來,喝茶喝茶,吃點心吃點心……哇,這點心好好吃,櫻桃好甜吶……您二位不吃一口嗎?」秦韻和謝凌雪大聲說話,特別像西市的小販在吆喝,非常破壞氣氛。秦崧、林福:「……」正在這時,林忠領著一名內侍到花廳來,是來傳陛下口諭,讓林諫議三日後進宮面聖。面聖的日子一定,林福也不敢優哉游哉地喝茶聊天吃瓜了,蹈舞禮趕緊練起來。抬手、跺腳、旋身、轉頭,不要求優美,只要求不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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