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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想到魏王這麼配合他的表演,直接來了個軍法處置,把矛盾全然擺在明面上,就等著看誰按捺不住有動作。
就是吧,他這個背是真的痛。
難道是老了,連痛都扛不住了?
兩人商定好了接下來要怎麼表演,秦崧就準備走了,臨走時又忽然問:「你覺得柯繁此人如何?」
皮禮忠道:「下官查過柯繁,此人有心機,且為升官有些不擇手段,但應該不是細作。反倒是湯之元,此人唯唯諾諾,對誰都笑臉相迎,沒主見,沒能耐,卻短短几年就升到了右果毅都尉,他是前年才從越巂大營調到蜀郡大營。若說這兩人當中一定有人有問題,下官覺得湯之元問題更大。」
秦崧表示知道,漏夜離開。
皮禮忠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得孤軍奮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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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益州大都督的心腹與新任益州大都督不和,並且已經擺在明面上的了,有人說皮禮忠傲慢自大作死,有人說魏王能力不足比不上前任大都督,這些話不僅僅是西南之地在說,就連京城都有。
秦峰聽聞後嘲笑不已:「還當秦崧多有能耐,一直說什麼戍邊勇猛、與將士同吃同住,也不過爾爾。」
楚王長史奉承道:「大王說得是,在西北有定國公坐鎮,那人人還不得捧著魏王。現在去了西南,沒了主心骨,可不就現原形了。」
「哈哈哈,」秦峰大笑,「你這『現原形』用得不錯。」
楚王長史說 :「要臣來看,魏王比起大王來可是差得遠了,合該讓大王接任益州大都督才對。」
秦峰頓時不笑了,冷哼一聲:「父皇就是偏心。」老三都領了個河南牧,他卻什麼都沒有,只在朝中領個閒職。
楚王長史一聽,頓時不敢接話了。
秦峰這一句抱怨很快就傳到了秦峻的耳中。
「他還好意思說老大不行,被人吹捧得臉都不要了。」秦峻對身邊幕僚吐槽。
幕僚道:「楚王近來頻頻向淮南江左等地安插人手,大王還是要警醒些才好。」
「我知。」秦峻臉色沉了沉,「秦峰小動作不斷,父皇分明就知道,卻從不管,也不知父皇這是何意。」
「揚州今秋糧食豐收,稻米每畝收二石以上,還有向江左江南全力推廣的早秈稻,弘農館直接授官的學生們,這樁樁件件可都是那位檢校揚州刺史的功績。」幕僚越說眉頭越皺得緊,「那位嫁與魏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大王,咱們萬不可讓楚王再將人手安插到淮南江左,否則咱們就被動了。」
秦峻輕蔑道:「就憑他?」
雖然幕僚也並不怎麼瞧得上楚王的手段,但不得不說,楚王傳出的那個「賢王」名頭真的很好用。
「大王,不管怎麼說,益州之事可以先放一放,魏王這一出還不知其目的,楚王這裡卻已是迫在眉睫了,還有六皇子,也不得不防。」
「老六?」秦峻眉毛挑老高。
幕僚放低了聲音說:「在下查出,先前萬年縣莊子藏匿逃戶一案,並非是廢太子所做,而是楚王的外家崔氏所為。將這藏匿逃戶一事捅出來的真是六皇子。」
秦峻這才正色起來,問:「確定是老六?」
幕僚點頭:「千真萬確。」
「呵……」秦峻諷笑:「我倒是小瞧了這個老六,他竟還有這本事。怎麼,他也想爭上一爭?既無實力,又無帝寵,他憑什麼來與我爭!」
幕僚勸道:「總之,還是要小心六皇子。至於楚王往淮南安插人手,咱們可以借力打力。」
秦峻默了一瞬,瞭然:「你是說借林德輝之手。」
「正是。」幕僚說:「借她之手斷了楚王的路,若是能讓他們兩敗俱傷就更好了。那位的存在始終是對咱們巨大的威脅。可惜當初大王求娶她沒成。」
「不必說了。」秦峻止了幕僚的話,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在下失言。」幕僚立刻請罪,又嘆:「那位回揚州的水路上,幾撥水匪竟無一成功,哎……」
秦峻擺了擺手,心中矛盾得很,不想再多言。
第190章
揚州。
距離叛亂已經過去近一年, 富庶天下的揚州業已回到正軌。戰爭的破壞力是巨大的,好在當初平亂及時,沒有對農田、百姓等造成更大的傷害, 有那等趁火打劫之人後來也懲處了。
經過一年的休整, 今秋糧食豐收,稅糧只需交二成,再沒有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盤踞的漕幫在平亂時也一網打盡, 過往的行商船隻也不用交巨額的「保護費」, 這個年關終於是好過了。
「使君。」
「林使君。」
「使君,您吃甜瓜。」
「林使君,這是某在山裡打的野雞,給您嘗嘗鮮。」
「林使君, 這是河裡剛捕的鮮魚, 比野雞好吃多了,那野雞一看就老了柴了。」
「王二牛,你敢說我的雞老!」
「袁大力,你的雞就是老,老雞!」
兩個莊戶漢子吵了起來,非要讓林使君給評判一下, 林福很無語, 趕緊找了個藉口走了, 那什麼山雞或魚她都不要。
因為林福是「檢校揚州刺史」所以不能被稱呼為「林刺史」,百姓們就都叫她「林使君」。
「林使君來嘍——」莊戶上的小孩兒遠遠瞧見了林福, 嗷了一嗓子,然後向林福跑了過來,拍著手圍著她轉圈圈, 喊著:「使君,使君,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