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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張皇后和榮恩侯得逞,他就不是秦崧。
張皇后的行事讓皇帝漸漸感到不滿。
於是才有了今天這場百花宴,主要目的是皇帝讓兒子自己去選一個合心意的,次要目的是給京城適齡未婚男女搭建一個相親的場所。
秦崧想跑是跑不了的,老老實實回到蓬萊池,就瞧見石榴林里一堆人圍著,剛才在皇后那偷聽的三個小姑娘一會兒往後退一點,一會兒往後退一點。
難得產生了點兒好奇心,想來問問她們這是在幹嘛,不想這林家的小丫頭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王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哦。
再加上一臉大鬍子,超凶。
是要嚇唬誰?
林福抱拳:「王爺,告辭。」
秦崧:「……自去吧。」
福、環、雪三人又一齊朝魏王福了福,然後在不把禁步晃得叮噹作響的前提下,用最快的步伐優雅走開。
秦崧等三個小姑娘離開了,掃了一眼作詩的人群,不感興趣的走開,找了池邊一處清靜之地躲懶。
不多時,這處清靜之地太好,又吸引了另外的人來。
聲音還挺熟悉,就是剛才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小丫頭。
「我家的小麥差不多要收穫了,你們來不來一同感受豐收的喜悅?」
「好呀,什麼時候?」
「沒多久了,冬小麥一般是芒種前後收,九成熟,十成收,我昨天去瞧了一下,芒種這兩天可以收了。還得注意天氣,如果預計有雨的話就得搶收,可不能讓麥子被雨淋了。」
「那老天保佑,這些時日可千萬別下雨。」
那小丫頭的麥子原來要收穫了。
秦崧有點兒興趣想看看她種麥的結果如何,但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聽三個小姑娘說私房話,便悄悄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百花宴結束,秦崧剛回到魏王府,就被飛騎而來的內侍請進了宮。
衣服未換,便又匆匆至紫宸殿面聖。
紫宸殿裡,皇帝一看到兒子就緩緩說了句:「朕聽常雲生言,你到百花宴給皇后請了安就要走。」
秦崧看了一眼常雲生,後者一笑:「大王,大家有所問,老奴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別看常雲生,」皇帝道:「你倒是說說,你請了安就走的原由。」
秦崧恭敬一揖,便道:「兒並未請了安就走,母后叫了衛國公夫人來跟前說話,兒亦在。乍見衛國公夫人,兒忽想起回京之時聽聞,衛國公之子戚常鬧市縱馬、衛國公亦包庇其子施壓京兆府,就順便問了衛國公夫人此事。」
皇帝先是無語,後思量起衛國公來。
片刻後,皇帝淡淡說:「衛國公之大父跟隨太祖平定天下,可惜了,子孫一代不如一代。」
秦崧道:「正是。」
皇帝思忖片刻,吩咐常雲生:「去告訴皇后,讓她緊著把四公主五公主的婚事定下,其他的事讓她少操心。」
「喏。」常雲生應道,退出,去坤德殿傳至尊言。
皇帝又著人傳話中書舍人擬詔:「著三皇子峻工部聽事。」
秦崧見沒自己什麼事了,就要告退,皇帝橫了他一眼,道:「你的事還沒說完,告什麼退!」
秦崧復又老實坐好。
「皇后說的那些人且不論,你自己說說,你覺得哪家小娘子好。」
皇帝登基之初,權臣掣肘,不能選擇自己的正妻,如今大權在握、朝臣如臂使指,就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兒子,儘量讓他能選一個合心意的妻子。
秦崧道:「沒覺得哪家小娘子好。」
皇帝皺眉:「一個也沒有?」
「阿爹,兒又不是沒正事做的浪蕩子,哪能總盯著各家府邸的小娘子看。」秦崧無奈道:「況且,京中貴女,兒一個也不認識,倒是對她們的父兄比較了解。」
皇帝:「……」
「那你總得成親吧,朕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都已經可以騎小馬跟著王傅耍木刀了。」此刻的皇帝是一位為大齡單身兒子操碎心的老父親。
秦崧很無辜地說:「兒沒說不成親,但您知道的,兒的婚事不宜現在議。」
戍邊五年,滅高姜國,封魏王,領揚州大都督、雍州牧,領左右千牛衛大將軍,至尊明旨讓他留京不就國。他回朝後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一舉一動皆牽一髮動全身,被多少雙眼睛看著。
皇后不就是一直想打他婚事的主意麼。
「阿爹,兒的婚事真不必著急。可先為太子冊太子妃。」秦崧建議道:「京中一直傳言太子心系慕容少詹事之庶女,不若為太子冊妃,平息這無稽流言。」
皇帝的眉頭飛快皺了一下,沉吟:「太子早已及冠,的確該為他冊太子妃。」
秦崧巋坐不動,不對太子冊妃一事提任何意見。
就在他覺得自己可以撤退之時,皇帝又把話題轉到他的婚事上,「太子不論,你總得成親,你是長兄,你的親事耽擱著,下面的弟弟怎麼辦。」
「弟弟們該議親議親,與兒議不議親又無礙。」秦崧又是一臉無辜,只是大鬍子擋著,根本看不出來。
「胡說,」皇帝瞪眼:「長幼有序,此乃禮法。」
秦崧嘿一笑:「阿爹,咱們家的還要講規矩?若如此,律令有定,不得以妾為妻,張母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