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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搖搖頭,忍住眼淚,嘆道:「若不是因為……我是真不想你嫁到東平侯府去,你未來那婆母……」
總歸不好當著女兒的面評論親家母,何氏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又長長嘆息一聲。
「母親且放心,無論如何,兒總是會將日子過好的。」李敏月輕輕笑:「再者,夫婿上進,公爹簡在帝心,府里的老太太是個精明人,她家的五姑娘也是個很好相與的人,怎就不是樁好姻緣了。母親真無需擔心兒,只是兒出嫁後,家中只剩您和父親二人……」
李敏月說著,眼淚也忍不住了。
娘倆握著手,頭靠著頭,一起落淚。
李驥對女兒的出嫁也很難受,但他鐵血慣了,表達難受的方式,呃、特別直:
「就嫁在京城,又不是遠嫁,你想見了,叫女兒回來便是,有什麼好哭的。」
定國公這一番不解風情的話,生生把何氏與李敏月的眼淚逼退,何氏又不好當著女兒的面啐他,只能背對著女兒瞪眼。
李敏月用絹帕擦擦眼淚,含笑看著父母。
李驥摸摸鼻子,轉移話題,「誒,這東平侯府的大雁挺有意思,怎麼這麼胖。」
何氏與李敏月配合地看向被送來的大雁,都點頭,這大雁的確挺胖的。
這大雁是讓林福給餵胖的,這樣的胖大雁東平侯府還有好幾隻,備著納吉、納彩、請期以及迎親用的。
東浪公夫人拿了女方的庚帖給東平侯府,東平侯府請了太常寺的太卜令幫忙合了男女雙方的八字,自然是天作之合。
接著東浪公夫人又帶著胖大雁去定國公府納吉。
臘月間,一個極好的日子,林昉騎著馬帶著胖大雁和各種彩禮一百二十抬去定國公府下聘,交換了婚書,這樁婚事就定下來了,就等著轉年選個好日子迎親。
林昉下聘歸來,在期遠堂里跟祖母幾人說了一路上的事。
「甚好。」老夫人點點頭,「都說好事多磨,之後都順順遂遂。」
林昉笑了笑。
冬日裡,老夫人精神頭短,說完話讓幾人自去了。
從期遠堂出來,林尊聽林忠來報,有士子遞帖干謁,先走了一步。
林昉跟母親說了聲告退,回自己的春和院去了。
聶氏盯著兒子的背影,氣悶難當。
「阿娘。」林嘉蕙帶著侍女走過來,「您一人站在這兒做什麼呢?」
聶氏搖頭不語。
林嘉蕙不追問,扶著聶氏慢慢往彤弓院走,語氣歡快地說:「阿娘,就快元日了,我今天試新作的衣裳,可喜歡呢。對了,阿娘,今年咱們去聶家嗎?我好久沒見過燕妮表姐了呢。」
聶氏怔了一瞬。
她新歲回門常是愛去不去,端看當時的心情。
「燕妮表姐端莊大方,我原本還以為……」林嘉蕙說著頓了一下,然後換了個話頭,「福妹妹不知最近在做什麼呢,自打從襄武郡王府回來後,她就不愛出門,天天把自己關在小院裡也不知在做什麼。」
聶氏冷哼一聲:「別提她,提到她我就來氣。」
林嘉蕙笑道:「無論如何,福妹妹也是阿娘的女兒,不管她行事如何乖張,阿娘還是得好生教導她,省得以後她說親困難。」
「她要是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聶氏拍拍林嘉蕙的手,「她的親事啊,我怕是也管不著。寶兒且放心,為娘定給你說一個全京城人都羨慕的婚事。」
林嘉蕙作羞澀狀說:「能讓全京城人都羨慕的婚事,那怕不是得說個皇子,阿娘,我可沒這本事。」
聶氏一愣,要說什麼,林嘉蕙又岔開了話題說起其他事情來。
邊說邊走,姿態親密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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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一過,萬物復甦。
驚蟄一到,陽氣上升,氣溫回暖、春雷乍動、雨水增多,萬物生機盎然。
在屋中貓了一個冬天,府中藏書都看完了四分之一的林福,活動活動腿腳,要準備下地幹活了。
她的小麥逐漸進入返青期,這段時間的田間管理極其重要,小麥需要大量的營養來支持返青拔節,要根據苗情適當追肥,土壤墒情也要控制好,且要做好控旺、防旱、防漬、防倒春寒以及病蟲害防治。
林福換上種田套裝,帶著農婦們搶墒追施,林嘉芸也一起下地。
「那什麼……需要我做些什麼?」
林福和林嘉芸聽到聲音抬頭,就見林嘉芩也一身種田套裝站在壟邊,手裡拿著個鋤頭,一臉不自在的表情。
「咦,這不是準新娘麼,怎麼不在家裡繡嫁衣跑來這裡呀。」林福勾起嘴角壞笑。
林嘉芩定親比林昉還早上些時日,今年有兩場喜酒要吃哩。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林嘉芩羞紅了臉,乜了林福一眼,重重一腳下田,卻差點兒沒站穩摔個屁墩兒。
「嗤……」林嘉芸不小心笑出來。
「哈哈哈……」林福就是毫不客氣大笑。
林嘉芩氣咻咻就要撲過去堵住林福的嘴。
林福趕緊爾康手,「你可悠著點兒,別把我麥苗撲倒了。」
林嘉芩傲嬌的哼了聲,慢慢走到林福身邊,瞬間就被她腳邊一個封起來上頭還有奇怪把手的大木桶吸引,好奇道:「這是什麼?」
「讓四兄幫忙做的噴壺,用是能用,就是還不太成功。」林福給她展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