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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昉道:「在下不知, 需得詢問吾妹。」
「那……」高拱向太子看去, 問道:「殿下是否召見林家女郎,或者親往麥地瞧上一瞧?」
他剛才就想說了, 他們一群男子站在這裡偷看小娘子,委實不是君子所為, 過於……咳, 猥瑣。
秦崢頷首:「便去瞧瞧罷。」
早就想過去同有趣的林小娘子愉快玩耍, 卻被兄長硬生生拘著還不讓出聲,九皇子秦岳得了太子的准許, 掙脫開三皇子秦峻的手, 猶如脫韁的野馬奔向林福。
「林小娘子,我又來找你玩耍了——」
林福看到忽然出現的九皇子,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從花木處轉出來的一大群男的。
這群男子中間,有她家大兄弟林昉, 還有一面之緣的三皇子,其他人都不認識。
但其中有一人她能猜到是誰。
「呀……」
「啊……」
「嚶……」
林福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幾道驚呼此起彼伏,轉頭去看,只見幾道藍色身影如旋風般颳走。
二、三、六、七、八跑了,這大概是她們長到這麼大第一次跑這麼快,可見這幾日耕地,極大的鍛鍊了她們的體魄——強壯!
麥地里除了僕婦,只留下一道鵝黃身影。
林嘉蕙沒跑。
她不僅沒有跑,還朝林福走來。
林福沒管她,朝向自己走來的這群男的拜下,口稱:「見過太子,殿下萬安。」
林嘉蕙一臉驚訝,故作慌亂地拜下請安。
秦崢腳步頓了一下,笑問林福:「你是如何得知孤的身份,林補闕同你說過?」說著看了一眼林昉。
「殿下明鑑,臣並未告知舍妹。」林昉趕緊澄清。
林福道:「家兄並未說過。是小女與三皇子有過一面之緣。見三皇子始終走在殿下身後一步,且神色恭敬,普天之下能讓三皇子這樣的,只有兩人。」
三皇子:「……」
秦崢大笑:「你倒是聰慧。」
「謝殿下誇獎,小女也這麼覺得。」林福說罷,把軟椅讓給了太子,就要告退。
「林小娘子請留步。」秦崢叫住她,道:「孤有些疑問,想請林小娘子為孤解答。」
林福很無語。
這太子怎麼回事?沒看見她被一群男的圍觀?
就算她有自由不羈的靈魂,也受不了被這麼圍觀。
她想,動物園裡被天天圍觀的大熊貓與她此時此刻的心聲是一樣的——
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盯著本國寶是想做什麼?!
而且你們不覺得這樣圍觀一個未婚小娘子很沒有禮貌麼?
秦崢察覺到林福的不悅,揮手讓其他人離開。
眾人雖然對林福有不同程度的好奇,然太子有命,他們自當遵從。
然而走遠是不可能走遠的,離開雲蒼閣小花園,徐劭拉扯著幾人又躲在適才藏身的花木後偷瞧。
「徐世子,太子殿下讓我等離開。」高拱提醒道。
「我離開了啊。」徐劭抓字眼,「可殿下沒有說要離開多遠。」
「……」高拱簡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與徐劭這樣混不吝的成為友人。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我也是個混不吝的?
高拱一時有些懷疑人生。
麥田旁,只剩下了太子、三皇子、九皇子、林昉、林福,還有太子伴讀慕容信和林嘉蕙。
「這位是?」秦崢掃了一眼渾身髒兮兮的林嘉蕙,就移開了目光問林昉。
林昉道:「回殿下,這是臣家中四妹妹。」
林嘉蕙見機盈盈拜下:「東平侯府林家嘉蕙見過太子殿下、三皇子、九皇子,三位殿下萬福金安。」
秦崢微頷首,道:「退下吧。」
被揮退,林嘉蕙也沒有不甘,再福了福,老老實實離開了。
林福則看向太子身側未隨那群人一同離開的男子,問:「這位是?」
「在下太子殿下伴讀,慕容信。」慕容信潦草揖了一下。
哦,女主的惡毒嫡兄。
林福在心裡說了一句,就沒再注意慕容信,問太子:「不知殿下有何疑問需要小女作答?」
秦崢道:「林小娘子適才說,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何解?」
林福微微一怔,去看林昉,後者望天望地就是不與她對視。
確認過眼神,是偷看又偷聽的人。
「殿下,就以種麥為例,」林福指了指自己這片還是土塊的麥田,問:「殿下以為,以人力一日可犁地多少,耕牛一日可犁地多少?」
秦崢搖搖頭,言不知。
林福道:「壯年男子兩畝算多,耕牛四畝算多。」
秦崢道:「孤對農事一無所知,看來是孤陋寡聞了。」
「太子言重,您是國之儲君,這些詳細的數據該是您手底下臣子該熟知的,您不知並不是孤陋寡聞,而是術業有專攻。」林福笑道。
三皇子也笑言:「阿兄,峻也不知人耕地一日多少,然林小娘子言之有理,術業有專攻。」
太子領情,隨意問一旁的慕容信:「允誠可知?」
「臣亦不知。」慕容信彎腰拱手,笑得極不自然,飛快瞟了林福一眼,又說:「不知林補闕知道與否?」
林昉對太子道:「臣曾任青州盧姜縣縣丞,為勸農桑,走訪過縣中村落。舍妹所言還是過於理想,實際耕種,男子一日犁地能有一畝多已是極好,且耕牛貴重,並不是家家戶戶都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