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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的兒媳們只聽公爹說讓小姑去女學,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們鬆了一口氣,然嫡長媳徐氏心底有一絲自己都忽略掉的失落。
夫君走了,兒子媳婦被打發走了,陳國公夫人這會兒才能好好謝謝林福。
「今日若不是賢侄女,恐怕事情還不能善了,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世母不必言謝,人必自救而後人救之。」林福看著謝凌雪,緩緩說:「救凌雪的始終是凌雪自己。」
「阿福……」謝凌雪握住林福的手,眼淚又涌了出來。
「行啦,別哭啦。」林福拍拍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柔荑,「今後還有更多艱難地日子,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謝凌雪看著林福,目光堅定地說:「我不怕!」
林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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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國公府出來已經快要宵禁時間了,林福緊趕慢趕回家,偏中途還遇上緊趕慢趕回府的楚王秦峰。
這眼瞅著不多時就要宵禁了,楚王受了她的禮不老老實實回府去,還要攔著她在街上閒聊!
「鍾平才關到詔獄,審都沒審,自己就把什麼都招了,鍾至果的二品河南牧還不定能不能保住,這兒子反正是保不住了,至少徒刑是沒跑了。」
林福並不關心一個人渣會受什麼刑,謝凌雪和離後,鍾平於她而言就是個人品很渣的路人甲而已。
「王爺,下官趕時間,告辭。」林福抱拳,打馬要走。
「誒誒,你這是有什麼急事嗎?」秦峰問。
「宵!禁!」林福咬牙,「難不成楚王能替下官受了武侯的板子?」
秦峰:「……」
林福:「告辭!」
不等秦峰再說話,林福打馬跑飛快,幾個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秦峰失笑,搖搖頭,他倒是忘了宵禁了。
「大王,快宵禁了,咱們趕緊回府吧。」楚王親事典軍小聲說。
秦峰一甩馬鞭,「行,回府,省得被武侯捉住了打板子。」
典軍無語,腹誹:哪個武侯不要命了,敢打親王的板子。
那邊,林福踩著暮鼓鼓聲回到家,林昉在前頭等著她,見她回來,忙迎了上去,問道:「陳國公府的事解決了?」
「把鍾平哪個狗男人揍了,就簽了和離書。」林福把韁繩扔給小廝,讓他把馬牽去馬廄,對兄長說:「金吾衛在鍾府搜到了不少貢品。」
「你現在別去期遠堂,祖母正在氣頭上。」林昉拉了一下林福。
林福就很無語:「貪盜貢品的是王家表叔,拿貢品到處賄賂的也是王家表叔,收受賄賂的是那些立身不正者,祖母有什麼好生氣的。」
林昉說:「王家表叔的案子過去那麼久了,你又把它翻出來,還拉了一批人下水,河南牧都捲入其中,聖上一怒之下怕是會加重王家表叔的刑罰,祖母一時想不通才生氣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一天天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也不看看自己乾淨不乾淨。」林福嗤笑一聲:「再說了,我只是讓人把這判得不甚明白的案子翻出來而已,把案子搞大的又不是我。」
林昉搖頭,虛點林福兩下,「總之,你今天還是不要去期遠堂了。」
他是贊同妹妹的,哪有隻讓別人潑髒水噁心自己,不讓自己報復回去的道理。
「行叭,等休沐我陪祖母去慈恩寺上香,伺候她老人家,這樣總能消氣了吧。」
「也行,我讓你嫂子一塊兒去。」
「說起嫂子,四兄的媳婦兒還沒選好呢?」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負責給四弟選媳婦兒。」
「你身為兄長,難道不該關心一下弟弟的終生大事?」
「有你嫂子關心就成。」
「阿兄,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不能因為嫂子能幹就把什麼事情都扔給她做,你這樣與巨嬰有何異?」
好好聊著天卻被人身攻擊,林昉簡直想行使一下長兄如父的職責了。
林福一下想到自己在陳國公府里拿來堵陳國公的話,頓時眼睛一亮,興奮說:「大兄,不如讓嫂子去南山書院讀書,嫂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說不定過得幾年咱家又出一個狀元了。」
林昉如遭雷擊,「……你嫂子去南山書院讀書了,咱家誰來管?」
林福說:「嗐,定好規章制度,規定每一個崗位的工作內容和職責範圍,做好績效考核,做得好賞做得差罰,犯大錯的賣掉,形成流程化制度化管理,哪裡還需要嫂子一天到晚忙。」
林昉:「……」
「不如咱們去問問嫂子,看她想不想去南山書院讀書吧。」兄妹倆已經走到景明院和春和院前的岔路了,林福二話不說就往春和院走。
林昉無語跟上。
春和院裡,李敏月正在哄一雙兒女睡覺,聽侍女來報五姑娘來了,她立刻就去了正堂。
林福見到李敏月,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出乎林福意料之外,李敏月搖頭說不去。
「為什麼啊?」林福驚訝問。
「我若去讀書,這偌大一家子誰來管?阿狸阿薇誰來管?」李敏月說:「阿福,人各有志。我呢,只想一家子和和美美,長輩慈和,夫君愛重,兒女孝順,妯娌和睦。」
林福點點頭,表示理解。
李敏月很重規矩,嚴以律己寬以待人,但她重的規矩不是理學推崇的女子卑微,而是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