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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聶氏追問:「沒有看上誰家女郎?記得你以前同信國公家的小娘子比較親近?」
林昉斂眉,飛快看了母親一眼,垂眸道:「母親說笑了,有損女兒家閨譽之語望母親慎言,否則豈不是讓信國公府與我家結仇?兒是與信國公嫡長子交情甚篤,至於信國公家的小娘子,兒並未與她們有任何逾矩之舉。母親今後千萬別再這樣說了。」
聶氏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
她問這些還不是為了唯一的兒子好。像她一樣與心愛的人結合,婚姻才是美滿,難道要像黃氏那樣後院雞飛狗跳、與丈夫離心?
可兒子不但不領情,言語間還有訓斥母親之意,聶氏又想生氣又捨不得生兒子的氣,把自己憋得那叫一個難受,只能忿忿在心裡罵——都是期遠堂那個老野狐把我兒教壞了!
母子間氣氛一時尷尬非常,好在林嘉蕙這時走進來,打破了尷尬沉凝的氣氛,聶氏輕輕舒了口氣。
林嘉蕙看到林昉也在,微略詫異了一瞬,笑盈盈跟母親、大兄福了福。
「怎麼這時過來了,不是在同譚先生學女紅麼?」聶氏招手把林嘉蕙叫到身邊來坐著。
「譚先生身子不適,今日便免了課。」林嘉蕙說道。
聶氏問:「譚先生如何了?叫良醫瞧過沒有?」
林嘉蕙道:「我去瞧過譚先生了,說是偶感風寒,沙大夫已經開了藥吃了。」
聶氏頷首:「那就好。」
林昉在一旁聽了三言兩語,才恍然記起家中的姑娘們每日都要跟著西席譚先生學六藝,每旬休一日。可這段時日他看著,林福一天天都在自己院裡搗鼓著種花,壓根兒就沒去采蘋閣上過課。
他瞅了母親一眼,按捺下沒有問。
這時,針線房的人來跟聶氏回話,言四姑娘的襦裙已經做好,是否拿來讓四姑娘試試合身與否。
林嘉蕙喜笑顏開:「阿娘,我要試試。」
「好好好,試試。」聶氏笑著讓針線房的把衣裳送來,讓侍女們去裡間伺候四姑娘更衣。
聶氏含笑等著女兒出來,林昉好奇問道:「做了新衣怎麼不直接送到蘭心院,先送來母親這裡?」
聶氏道:「這是做了給寶兒生辰那日穿的,我不放心,當然得先讓她們送來瞧瞧。」
林昉的目光從母親處移到垂首侍立一旁的繡娘身上,對繡娘道:「針線房只做了這一件?」
繡娘抬頭看了林昉一眼,一個激靈,懂了,低聲道:「回大郎君,夫人只讓我們做了一件。」
林昉頷首,轉頭看向母親。
聶氏正等著看心愛女兒穿新衣,並沒有理解林昉目光的含義,笑問:「怎麼了?」
林昉:「……」
林昉很想問問母親,分明林福才是她的親生女兒,血濃於水,為什麼她竟像是當作沒有這個女兒一樣。
可這話他這個做兒子的不能問,質問母親乃不孝。
「母親,我還有一封給青州同僚的信未寫完,我先告退了。」林昉找了個藉口。
聶氏一聽是這事,趕忙就讓他回去自己院子。
林昉再回到春和院,躊躇地在書房踱步許久,還是轉身去了期遠堂。
申時六刻,東平侯府飧食擺在期遠堂,府中大小主子都陪著老夫人一同用膳,杯盤撤下去後,又吃著茶點在老夫人跟前盡孝。
林尊同老夫人說道:「阿娘,大郎的差事定下了,中書省右補闕。」
老夫人連聲說好。
林尊又對林昉道:「此事你二叔也出力不少,明日休沐,我置辦一桌席面,你好生感謝你二叔。」
林昉道:「父親放心,兒子省得。」
林尊頷首,對長子他自然是放心的。
老夫人道:「我依稀記得二郎似乎也該出仕了吧?」
林尊:「二郎轉年也十八了,聽二弟說是想考進士科。」
老夫人一聽孫兒要考科舉入仕,沉吟道:「二郎有志向是好,但進士科向來取仕艱難,他把還年輕考考無妨,但也不能學那些醋大認死理,非進士不考。」
「我與二弟也是這般想的。」林尊道。
林昉笑道:「二郎學問向來頂好,想必能如願登科及第。」
「你們幾個孩子學問都是好的。」老夫人說著,忽然就轉向聶氏,「我聽說阿福一直沒去采蘋閣學藝,這是怎麼回事?」
正吃七彩糕吃得正歡的林福忽然就被點名,抬頭「啊?」了一聲。
林尊斂眉看向聶氏。
聶氏麵皮一緊,撐著笑臉說:「前些日子林福還在病中,就沒讓她去采蘋閣。我想著,等生辰宴過後就讓她去采蘋閣跟著譚先生學藝,這些日子就先讓她鬆快鬆快,把身子再養好一些。」
老夫人微微頷首,不予置評。
林福就有疑問了,舉手發言:「請問,我要學什麼藝?」
林嘉蕙捂嘴笑:「自然是六藝,福妹妹沒有學過?」
林昉掃了林嘉蕙一眼,面上閃過不悅之色,溫聲對林福說:「是女子該學的六藝,禮儀、樂音、六書、術數、五御及女紅。」
林福:「……」
我勒個去,上了十幾年學,一朝穿書回到解放前,我(還沒拿到的)農業博士文憑竟毫無用武之地。
心塞!
唯一安慰的是,數學不用重學了,我肯定能碾壓那個譚先生,線性代數微積分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