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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琬眨眨眼,不明就裡,「你什麼怎麼樣?」
「就是我這人怎麼樣。」
靜琬不假思索的答道:「不怎麼樣。」
紀學廣各種被打擊,想過很多種答案,卻沒想到她這麼幹脆且不給面子,即使「不怎麼樣」一般不是應該客氣客氣回答「還行吧」這種標準答案麼。
「阿琬,其實我覺得我還不錯。」
「哦。」這人自戀程度和上官律有得一拼,難怪兩人會是好友。
「你看,我身高一八二,體重七十五公斤,長相也算得上英俊,家世也還不錯,我也很會賺錢,名下有房有車。你覺得是不是還不錯?」紀學廣努力闡述自己是一支「績優股」,用真誠的小眼神望著靜琬,一副就怕靜琬又來一句「不怎麼樣」的樣子。
「還不錯。」靜琬從善如流的點頭。
好吧,和她這樣的無房戶一比,對方哪裡是還不錯,簡直太不錯了。
話說他不是再跟自己炫富?
「阿琬,既然我還不錯,那你喜歡我麼?」紀學廣問。
靜琬看著他,一時不明白話題怎麼轉頭這上頭來了。
紀學廣說:「阿琬,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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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這名男子容貌英俊、家世顯赫,他本身也不是紈絝,人品風流,能力、手腕一樣不缺,這樣的男子很容易讓女人趨之若鶩。
可這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說著喜歡,靜琬靜靜的看著他,卻想到的是另一張絕代風華的臉。
靜琬的一生說不上幸運也說不上不幸。在家鄉的那十年光陰已經變成記憶里模糊的身影,她早已忘記父母弟妹的長相,即使當初能出宮回到家鄉,估計也找不到當時的家人。
她的記憶是從十一歲開始的,那年她被採選入宮,卻因不是傾世容顏而淪為伺候人的宮女,在宮中戰戰兢兢十來年,但她還活著,比起那些早已死去的宮人,活著便是最重要的,為了活著她冷漠無情,用盡陰狠手段,直到一顆心變得堅硬無比。
可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她跨越時間的長河遇上了上官律。
容顏俊美傾國傾城的上官律,愛吃東西還得意自己吃不胖的上官律,喜歡撒嬌的上官律,說她笑起來很好看的上官律,會說他們是朋友的上官律。
只有他毫無保留全心全意的相信來歷不明的她。
那人是恩人,是朋友,是生命中的救贖,是她……為之傾心的人。
她突然很想見到上官律,和他說說話,給他做好吃的點心。
「抱歉,我無法回應你什麼。」靜琬說道,「我和你不適合。」
「不用這麼急著否定,你可以先考慮一下。」被拒絕一次就死心那就不是紀學廣,他向來有耐心也很有韌性。
靜琬搖頭:「不用考慮。」
即使到了現代半年多,靜琬骨子裡還是個古人,對於現代人那種「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手」的愛情觀向來看不上眼,雖說世間男子多薄倖,可女子不該自尊自愛從一而終麼?
從紀學廣之前的經歷來看,她可不相信他能從一而終。現代人又不能娶妾,難道他要養外室?
在什麼還沒發生的時候,這人的母親就找上門來讓自己不要巴著她兒子不放,那是個注重門第出身的貴婦人,像自己這種來歷不明的人自然入不了她的法眼。
而且她上門來警告自己居然沒有帶上一張支票讓自己滾蛋。
電視裡不都這樣演的麼,豪門貴婦甩出一張支票讓貧窮女主拿著錢滾蛋。怎麼到了紀學廣的母親這裡就不按劇本來演了?
靜琬表示很不開心。
更何況,她已有了傾心之人,從此所有其他男人在她眼裡都是女人,自己又不是女.同.性.戀,自然不會考慮別的「女人」。
紀學廣被靜琬斬釘截鐵的拒絕搞得是挫敗不已,他在情場向來是無往不利,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拒絕。
「你有喜歡的人了?」紀學廣試探的問了一句,觀靜琬平日裡的表現,他並不覺得她有喜歡的人,不過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靜琬竟是沉默不答。
他雖說並不很了解靜琬,但也知道她若是沒有喜歡的人絕對會否認,可她偏偏沉默了,也就是說……她真有心儀之人?!
略一細想,紀學廣便知道是誰了,他也沉默了下來。
蕭清嬋找來時就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兩人就這樣相對而立,站在三色堇花圃旁比誰更能沉默到底。
「吃午飯了,站在這裡幹嘛,不嫌曬啊。」蕭清嬋坐在電瓶車上朝兩人招手,太陽那麼大,她拒絕下車接受紫外線的照射。
「先去吃飯吧。」紀學廣嘆了一口氣,「別想太多。」
靜琬點點頭,跟著他上了電瓶車,一路到鮮花莊園的主題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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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紀學廣和靜琬就向蕭清嬋告辭打道回府。
蕭清嬋倒是念念不舍的挽著靜琬的胳膊,「你那個蓮花酒釀好了能送我點麼?」
「我不是要釀蓮花酒,是要釀武陵桃源酒。」靜琬糾正道。
「隨便啦,桃源酒就桃源酒,能送我點兒麼?」蕭清嬋豪邁一揮手,「或者我拿蓮花跟你換,我蓮花不收你的錢,你送我些酒?」
「不必,酒釀好了我給你送一些過來,花錢還是要照給的。」這兒的蓮花一株多少錢她特意問過了,一百株蓮花也是一筆不算小的錢(這是相對於她自己來說),她並不習慣欠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