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小女是文勇伯之女。」杜靈芸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文勇伯倒是好志氣,」賀躍淵輕蔑一笑,「他是打算殺誰?你們杜家難道想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文勇伯夫人趕緊從坐著的椅子上起身,尖叫道:「九皇子你不要含血噴人,我們杜家對皇帝的忠心可昭日月。」
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出面解圍,斥責道「老九,你可別瞎說,以免寒了忠臣的心。」
賀躍淵挑眉,正待說些什麼,就聽一個蒼老聲音說道:「莫非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參與其中,打算兵變嗎?」
三皇子和四皇子大驚,「老太君,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話要是傳到父皇耳中,他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花開後百花殺,滿城盡帶黃金甲,」陸樂微不錯眼的盯著杜靈芸,「這不是打算造反是什麼?文勇伯是你三皇子的人,還是你四皇子的人,讓你們這麼為他說話?」
三皇子和四皇子頓時噤聲,不敢再為杜靈芸說話,以免惹了自己一身騷。
「老太君誤會了,」文勇伯夫人上前幾步,笑得十分勉強,「我家老爺絕對是忠心不二的,這詩只是……只是」她拼命給杜靈芸打眼神,心中大恨不已,這個庶女平日裡在家就不□□分,沒想到今日居然惹了這麼大的禍事,若不能善了,全家都要跟著她陪葬。
杜靈芸也知道自己惹了禍,戰戰兢兢走到田老太君身前福身,道:「老太君息怒,這詩是小女日前在一家書齋里的無名古籍中看到的,並非小女親作,只是覺得應景才寫出來的,並無意冒犯天威。」
「應景?」田老太君冷哼:「你是說,你覺得這首反詩很應英國公府的景?小孩子家家的,說話之前最好過一下腦子。」
沒錯,田老太君就是這麼一個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的老太太。
雖然我是一個路人甲,但我也能把你女主折騰死,哈哈哈……
陸樂微暗爽在心。
而英國公府的人臉都綠了,包括她「兒子」。
老太太喂,話不能亂說,會給咱家招禍的。您剛剛還說人家小姑娘說話不過腦子,您這也不遑多讓啊。
「老太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杜靈芸急於辯解。田老太君卻不打算給她辯解的機會,不耐的一揮手,「行了,不管你什麼意思,女孩子家家作不出詩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居然去借用別人的詩作,還是首反詩,可不要為了那一點兒虛名連累全家被抄家滅族。」
「老太君教訓得是。」杜靈芸含淚點頭。
陸樂微卻還沒有說完,又對文勇伯夫人說道:「文勇伯夫人,照理說這是你的家事,但我好歹算是長輩,少不得說你一句,子不教父子過,雖然是個庶女也不能就這樣養廢了,成了亂家之源那還了得。小丫頭好名聲這我能理解,但好名到這種程度可算是少見了,你回去得好好約束教導子女,至少不能養成個蠢婦,女兒總要外嫁的,你把蠢婦嫁到別人家去,是打算和人家結親還是結仇啊。」
田老太君明朝暗諷的一席話說得文勇伯夫人臉又紅又白,和文勇伯夫人有齟齬的女眷趕緊用手絹擋住嘴,暗笑不已。
這田老太君的嘴可是夠毒的,說了這樣一出話,文勇伯家的女兒怕是別想嫁什麼好人家了,偏偏她是長輩,品級還高得離譜,又是自家女兒惹出來的禍事,文勇伯夫人連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田老太君卻還沒有說過癮,又目光一掃花園外的一眾男子,張嘴就是一個地圖炮:「尋常閨閣女子怎麼可能作出這樣的詩,都是皇子王孫朝廷命官,好歹也是識得幾個字的,怎麼就不動動腦子。」
田老太君下了定論:「一群蠢貨。」
九皇子賀躍淵朗聲大笑:「老太君睿智。」
識得幾個字的皇子王孫朝廷命官們:「……」
英國公黑著臉,甩袖就要回書房,被田老太君叫住,「不去招呼客人,你想去幹嘛。」十分理所當然的差遣人。
英國公不可思議的回望田老太君。
田老太君回以冷酷的眼神。
她「兒子」趕緊出來打圓場,道:「我近日收了幾本孤本古籍,各位不若隨我去臨水榭品評一番。」雖然他不怎麼待見自己的父親,但面子上總要過得去,何況今日是母親的壽宴,決不能讓父親把壽宴弄砸了。
有了台階下,男子們立刻表示出對古籍的狂熱嚮往,恨不能立刻就看到才好,呼呼啦啦全跟著田老太君的兒子走了,英國公也乘機跑了。
陸樂微冷淡的坐在椅子上不再說話,孫氏趕緊把氣氛炒熱鬧。
只不過眾人面上熱鬧,暗地裡都在嘲笑文勇伯夫人和她的那幾個女兒。
☆、第36章
文勇伯身體抱恙沒去鎮國夫人的壽宴,沒承想他家夫人回來後竟然送了這麼大個「驚喜」給他,嚇得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痊癒了。
「她那個姨娘就是個不省心的,」文勇伯夫人沖文勇伯冷笑,「沒想到咱們家的三姑娘更加青出於藍,聖上要是真計較起來,咱們就等著被誅九族吧。」
文勇伯臉色陰晴不定的死盯著文勇伯夫人拿回來的那張寫了反詩的箋紙,不管這詩究竟是杜靈芸自己寫的還是抄的,都是將整個杜家置於不忠不義的境地。
「杜滿。」文勇伯高聲喚來府里的大管事,「去告訴三姑娘,讓她收拾東西去西郊莊子上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