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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樂微根本就沒聽他說話,震驚的站起來,有些失態的看著站得比較靠後的一名皇子。
天啦嚕!!!難道真的是帝夋的神格碎片?不然為什麼每次都長得一模一樣,相貌一樣就算了,身高體型也一樣,關鍵是氣質也一樣,陸樂微打賭,這哥們兒絕對連腹肌都是一樣的。
田老太君數十年如一日的冷淡臉今天居然破功了,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駭人聽聞。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她看的竟然是剛從邊關回來的九皇子。
其他的幾個皇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對九皇子多了幾分忌憚。
甭管是不是得了田老太君的青眼,只看九皇子能讓田老太君這麼失態就不簡單,誰都不想又多出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皇子們的眼神別人沒有看到,陸樂微卻是捕捉到了,瞬間明白自己似乎是給人惹麻煩了,她慢慢坐回去,臉上又恢復成冷淡的表情,對康王說:「你們的好意,老身心領了。」
又指著九皇子問:「這是老幾?怎麼看著眼生。」
「老太君,這是老九,」康王笑道:「老九十來歲就去了邊關,也難怪老太君不認識。」
田老太君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幾個皇子心中鬆了一下,看來田老太君不過是不認得老九,驚訝罷了。
「婆母,咱們這兒都是女眷,幾位皇子未免無趣,不如讓小廝們引著去國公爺那兒。」田老太君的兒媳孫氏笑語道。
「如此,便去吧。」陸樂微一揮手,很給兒媳婦面子的同意了。
幾位皇子面上帶笑出了榮壽堂,九皇子在轉身之前看了田老太君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跟著兄長們走了。
陸樂微瞪大眼,這哥們兒笑那一下是什麼意思?!
之後陸續有人來拜壽,陸樂微也沒空琢磨九皇子臨去那一笑了。
田老太君的大壽辦得十分熱鬧,宮裡的帝後都有賞賜下來,奇珍異寶讓人目不暇接。
時值金秋,英國公府的花園裡怒放著各色各品種的名貴菊花,其中一朵綠牡丹尤為吸引人。
孫氏安排女眷一同到花園裡賞菊,席間,愛好風雅的清河長公主提議道:「咱們這麼坐著也是無趣,園中花開得好,不如讓各家的姑娘以此為題吟詩作畫,如何?」
「甚好,」成王妃附和道:「只吟詩作畫也無趣,不如設個彩頭,讓前廳男子們品評,得了魁首的便可得這個彩頭,如何?」
孫氏笑看著田老太君,問道:「婆母覺著如何?不如這個彩頭由咱們家出?」
陸樂微點頭:「就把我那件紫檀五弦琵琶拿來做彩頭吧。」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田老太君手筆可真大,這件紫檀五弦琵琶可是件難得一見的珍品,她居然拿來做小兒女間玩鬧的彩頭。
頓時,女孩兒們都躍躍欲試,都想得了這彩頭。
丫鬟們給各家的姑娘拿了筆墨過來,小廝們則抬了十來張桌子,供各家的姑娘作詩作畫。
陸樂微目光掃過去,很容易就發現身著牙色柔絹拽地長裙的杜靈芸,只見她拿著筆懸在箋紙上頓了一下,然後輕笑一下,下筆飛快,才幾息功夫,一首詩便成了,她將箋紙上的墨跡吹乾,頗有些自得的笑了。
陸樂微把目光從杜靈芸身上移開,瞪著園中開得巨大的綠牡丹發呆。
話說,她要不要去和碎片同志搭個訕?
可她一個老太太去搭訕,會不會有點兒為老不尊?而且搭訕的話,她該說些什麼呢?會不會給碎片同志惹麻煩?
她現在可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了,世界意識也不知是什麼惡趣味,怎麼就把她給塞進一老太太身體裡,過分!!!
提前幾十年體驗老年生活,不僅有老伴兒,還有兒子媳婦,連孫子重孫都有了,陸樂微很不開心。
就在陸樂微走神發呆的時候,姑娘們陸陸續續停筆,將各自的詩作畫作交給丫鬟,讓丫鬟送到前廳去給男子們品評。
過了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見田老太君的兒子領著一群男子往花園這兒走來。
陸樂微皺眉,眼神嚴厲的看田老太君的兒子。
花園裡全是女眷,帶這麼多男子過來,她「兒子」是想要怎樣?!
田老太君的兒子趕緊示意眾人止步,自己上前去,小聲在田老太君耳邊說道:「母親,請勿怪,實在是看到了一篇佳作,張祭酒想來見見作詩之人。」然後,其他人就跟著來湊熱鬧。
這年月,不僅女子八卦,男人們也是很八卦的。
國子監祭酒是個文痴,見到好詩好文章就會廢寢忘食的品讀,京中的權貴們都知道,田老太君便也不再計較這些人的失禮。
「什麼樣的詩作讓你們驚為天人,拿來給老身看看。」陸樂微表情冷淡的掃了一眼站在花園外的男人們。
她「兒子」立刻從張祭酒手上拿過一張箋紙,呈給母親過目。
傳聞中的田老太君脾氣古怪、行為粗鄙、文墨不通,眾人見她裝模作樣的看箋紙上的詩作,心裡不約而同覺得好笑——老太太,您真看得懂?
傳聞之所以是傳聞,就在於它可能並不真實。
田秀娟剛進英國公府時明里暗裡還是受了不少刁難,欺主的惡奴可不像他們的主子那般在乎田秀娟是不是超品的誥命,說白了,官大一級是壓死人,但是大太多級反倒沒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