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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時候不肯多想,也不願意承認罷了。
何大夫眼皮抽動,心說若不是打不過你,我肯定把你摁在地上扎滿針!
她嘟囔著臉又坐回秀墩上,眼睛死魚似的瞥向翎陌,「說吧。」
翎陌看向宋景,阿芽扶著他半坐起來靠在身後的靠枕上。
宋景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的情況說給何大夫聽,翎陌在旁邊補充一二。
「這事你不該找我,我是看病的,祛病還行,驅鬼可不擅長。」何大夫眉頭擰的很深,又拿出腕枕仔細的給宋景把了下脈,片刻後微微搖頭,「還是沒有別的異樣之處。」
翎陌知道術業有專攻,讓何大夫過來本就沒指望她能解決這事,但,「何家這些年都在外面行走,見過的世面也多,你有沒有相識之人對這種情況有應對的法子?」
何大夫搖頭,她看著小皇帝蒼白卻不掩清雋的臉龐,「要不帶他去寺院問問?」
既然不是病,那他身體裡的那個肯定是別處來的鬼魂,這種事情得找高僧問問。
不僅得找,還得秘密的找。畢竟一國之君身上發生怪異亂神之事,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會影響甚大。
有時候帝王的一舉一動,都會關係到朝政的走向。本朝對佛道並不大肆宣揚,若鬼神之事傳出去,百姓信仰可能有變。
「那就隱藏身份匿名過去。」阿貴說,「京城最大的寺院就數城外的靈杉寺,不如先去那裡試試。」
翎陌看向宋景,他抿著薄唇眼睛清亮,雙手緊張的攥緊身前被褥,滿懷期冀的看著她。
翎陌挑眉,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癢意,有點想欺負他。
「陛下覺得如何?」翎陌問。
宋景看著她的臉色試探性的回答,「去?」
翎陌面無表情,他慢慢縮著肩膀耷拉下腦袋,聲音有些低,「那不去了。」
阿芽擔憂的看著宋景,小聲說,「陛下應當以身體為主。」
都這個時候,怎麼還怕翎陌。
宋景也想去,但不是為了身體,而是他若是出宮翎陌肯定跟他一起。
兩人同行,是緩和關係的最好機會。
「還是去吧。」
翎陌話音剛落,宋景就根株喝飽水的小嫩苗一樣,又支棱著精神起來,斬釘截鐵的附和她的話,「去!」
翎陌嘴角牽動,但忍住了沒笑,「讓臣準備準備,到時候陪陛下一起去。」
宋景心情瞬間就飄了起來,看的阿芽滿頭霧水。
陛下不是怕攝政王的嗎?
翎陌跟何大夫一起出宮,宋景想留她再陪自己一會兒,但想著因為自己生病朝政大事都是翎陌先仔細看完他再落章,自己若是攔她,會讓她更辛苦,想到這些宋景頓時又焉吧了回去。
路上何大夫餘光瞥見四周無人,神色自若閒聊似的跟翎陌說,「苗疆那邊有消息了。」
翎陌沒忍住扭頭看她。
這些年為了身上的蠱蟲,翎家往苗疆方向可沒少花功夫,但始終如同石沉塘底,沒有半分收穫。
苗族人因自身本事特殊,向來隱匿行蹤,就算偶爾接觸到一兩個苗人,也都是外圈的,問不出半分蠱蟲的下落。
如今突然有了消息,翎陌非但沒覺得高興,反而覺得有種怪異的感覺。
「是有人拿了苗族信物過去,那邊的人才露出行蹤。」何大夫這些年一直在跟蹤這事,所以最是清楚。
她扭頭看翎陌,「看方向,去苗疆的是京城中人,就是不知道為的什麼了。」
知道宋翎兩家事情的人不多,但偌大的京里中或多或少也是有那麼幾個知道詳情的。
如今小皇帝剛登基,她權傾朝野把控朝政,百官心裡沒底紛紛站隊投誠,這個時候有人去苗疆,就有點意思了。
不知道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小皇帝去的。
翎陌覺得先看看,「盯著吧,反正數百年都這麼過來了,也不急於這麼一時半會兒的。」
畢竟跟眼前的事情比,蠱蟲的事情顯得不那麼急。
幾人都不清楚宋景身體的那人想要什麼,或者會利用宋景的身體做些什麼,這才是最被動的。
翎陌宮裡始終有眼線,從皇宮回來後,她就讓幾個眼線過來,挨個詢問宋景平時的反常行為。
從御廚房到宮裡侍衛,再到宋景身邊伺候的人,翎陌打中午問到了傍晚,見了至少數十人,多少問出了那麼一點東西。
那人隱藏的深,平時口味不敢有變動,全都按著宋景往常的喜好來。
但聽宋景身邊伺候膳食的人說,陛下用膳時總是眉頭皺著像是不開心。
宋景腸胃弱,飲食偏向於清淡飯菜,對方如果是個身體健康的人,吃不慣也正常。
除此之外,就是那人脾氣很差,不好伺候。以前總是藏著,先帝去世後才敢將自己的真實性格暴露一二。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慣於享受,但卻不愛讓男子上前伺候,還曾不經意的問過身邊的人,「宮裡伺候人的奴才里,就沒有女子嗎?」
翎陌當時臉沉的積水,心說他還想要女人貼身伺候?!
他用的那可是宋景的身體,是想上天嗎?那她這個女人親自過去「伺候」行不行?
問完這個,翎陌胸口憋著股氣,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入夜後,她凝望著皇宮方向許久,都快二更天了才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