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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話,杜大太太微微頷首,語氣也和緩了許多,「你讓你們當家的出門辦差時幫忙打聽下。若是差辦得好了,自有你們的好處。」
杜大太太可是府裡頭管家的,她這樣一說,婆子忙不迭地連連道謝。
此時屋外的杜九娘忙小心地快步離去,佯裝無事回了自己房間。不多久,她透過窗戶看到杜大太太回了正房。
瞧見她腳步輕盈的樣子,杜九娘認為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由著杜大太太將此事辦成。
雖說杜九娘長成如今這副樣子有她自己刻意為之的成分,但絕對和杜大太太的推波助瀾脫不了干係。眼看這位繼母大人七年如一日地對自己施行著「捧殺」政策絲毫不動搖,杜九娘深深覺得,絕不能讓對方過得太順心。
於是她決定用剛聽到的消息去做目前的主線任務——刷npc的友好度。對象便是,忠武伯杜大老爺。
待杜大太太有事出了安苑,她就直奔杜大老爺的書房。
忠武伯雖名忠武,然到了當家老爺這一代,忠是忠的,武就不見得了。斯文如杜大老爺,對武這種粗活計是半點不肯沾的,人是不殺了,改在棋盤上殺子兒。
自家老爹整日裡只愛畫畫下棋,杜九娘沒了「用武」之處,堅決地從了文——她不喜彈琴,卻愛學棋,尤其是纏著忠武伯學。
旁人只道父女情深,其實是杜九娘接到了主線任務,迫切需要尋npc刷好感度。可惜她現在只能瞧見低級怪的血條,看不見的那些,有可能是npc,也有可能是高級怪。她試探著刷了許久的好感度,最終敢拍板肯定下來是npc的,只有自家爹爹這一個。
望著那虛無縹緲不知何時才能進行到下一階段的主線任務,杜九娘只能死纏爹爹到底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雖說忠武伯的棋風四平八穩,但杜九娘這樣大殺四方的棋路卻詭異地對了他的胃口,一來二去,父女兩人倒是相處得極其融洽。
只是每每聽到性子溫吞的父親稱讚她「頗有為父年輕時的風範」,杜九娘心中好笑,面上卻拍馬十分。
此時忠武伯正執卷臨窗而立,遠遠看見小女兒朝這邊行來,忙吩咐人端茶倒水擺棋盤。等到杜九娘進到屋子裡,茶香已經溢滿了整間屋子。
杜九娘對自己的這位爹爹是很有好感的,平時她玩驕縱玩得微微有些過火時,都是忠武伯幫她掩下來。故而她在外人面前「跋扈」些,在忠武伯面前卻很是乖順。
老規矩,進門之後先殺一盤。
棋局進行到一半,杜九娘有些坐不住了,期期艾艾地喚了聲「爹爹」。
忠武伯早看出她心不在焉。其實方才她有一子走錯,早就該輸了的,忠武伯偏偏不如了她的意,硬是拖到現在還是個半死不活的局。此時見杜九娘按捺不住了,他也不點破,拈著棋子盯著棋盤狀似無意地問道:「何事?」
「前些日子您不在府里,有一天,雨下得特別大!」
「哦?然後?」
「然後女兒還是去給祖母請安了!」
「嗯……」忠武伯輕輕落下一子,抬眼看見杜九娘期待的表情,他失笑贊道:「很好。」
友好度增加,杜九娘心滿意足,繼續七分真三分假地胡扯:「當時我還給祖母念了段佛經來著,祖母誇我讀得好。啊對了,聽說七姐姐給祖母抄了段佛經的,只是祖母說七姐姐的字不如莊家公子寫得好,所以我想,祖母應該更喜歡我讀的佛經。」
忠武伯執著子的手在半空微頓,「莊家公子?」
「是啊,莊知州家的公子,聽說過目不忘,抄佛經一絕來著。」
忠武伯沉吟片刻,將手中之子丟回棋簍,快步走到門口,對著長隨低語了幾句。
杜九娘見狀,笑眯了眼。
她這便宜爹性子雖慢,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伯爺,如今她這一提點,孝順如忠武伯必然要去尋那神神叨叨的莊公子。
若是連他都請不來人,那便宜媽就更不成了。當然,若是請來了,她又能看便宜媽「掉血」了。
怎麼看,杜大太太都沒法如意。她不高興,杜九娘便開心了。
忠武伯的手下辦事果然效率,第二天下午就把人給查清了,還帶回了請人後的答覆。那回復得是冠冕堂皇,佛來禪去的,但表達的卻也只有一個意思——莊公子不肯。
在父親這兒賴了一天總算等到了消息,杜九娘算是鬆了口氣。雖說是在預料中,可偷聽一回卻換來如此結果,她到底有些不甘心。
忠武伯也是眉心微蹙,聽完匯報後讓長隨退了下去。一轉眼,見杜九娘正目光灼灼地望著窗外,他失笑問道:「在想什麼呢?」
「爹爹,那位莊公子,是極其講緣法的,對吧?」杜九娘聞言抬頭,一雙眸子晶晶亮亮。
方才長隨的匯報中提到了這點,忠武伯頷首說「是」。
杜九娘揚起下巴,笑得高深莫測,「那女兒有個方法可以一試。」
春季正是萬物復甦之時,想要種植花草選在此時尤為合適。
忠武伯府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府里需要栽種的東西較多,品種也稍繁雜,伯爺便沒讓府中的花匠去做,而是命人特意從鄰城請了專人來負責此事。
這日到了約定的日期,李老漢帶著鋪子裡的夥計們來到杜府做活兒,一半人負責栽種樹苗,一半人負責種植花草。期間杜老太太特意過來看了一次,囑咐他們小心著點兒,別把其他的花苗給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