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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都覺得不容易,可傅總卻對此毫無反應。
不僅沒有反應,還冷聲說這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以後不用再等他回來。
助理當時就被震驚到了。
但說起來,傅總對謝長樂也不算苛刻,每月準時有一大筆零花錢入帳,每個季度的大牌新品都會送上門。聽起來還好,但仔細想想這兩者並不對等。
一個只需要付出一定的金錢——傅總難道還缺這點錢嗎?而一個卻是心意,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
所以這樣看來,謝長樂選擇離婚很正常。助理都覺得,能堅持到現在才離婚都是一個奇蹟了。
助理本想將他的推測說出來,可一瞅到傅總黑沉沉的眼眸,又默默地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覺得,要是直說的話,說不定他的工作就沒了。
「傅總,我覺得……」助理找了一個不那麼致命的理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然後,助理就看見傅總的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
「秦秋聲。」傅奕行慢慢念出了這個名字。
一切都是從這個人出現開始的。
助理: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這個人的頭頂應該出現了一個大寫的「危」字。
傅奕行抬手,抵在嘴唇邊上,咳嗽了一聲。
助理感覺一股冷風從後頸吹過,他試探著說:「傅總,要不,您挽回一下?」
傅奕行闔了闔眸。
挽回不了了。
從之前謝長樂的態度來看,他是鐵了心要離婚了。
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了起來。
助理的雙手垂在大腿側,手指用力地搓了搓,決定想辦法搶救一下。
「傅總,我覺得……」
傅奕行看了過來。
助理卡住了。
原本想好的說辭突然就想不起來了。
「呃……」助理艱難地說,「我覺得,要是離婚了的話,夫人肯定會後悔的。」
傅奕行:「嗯?」
助理分析地有理有據:「夫人在謝家的情況我也知道,要是夫人離了婚,謝家肯定不會接納他,再加上夫人一直沒有自己的事業,說不定離婚以後不到三天就會不適應。」
「更不用說,夫人選擇的是協議離婚,只要沒領離婚證,我覺得都有挽回的機會。」
傅奕行上身微微向前傾,似乎若有所思:「你說得對。」
謝長樂與謝家的關係確實不好。
當年,謝長樂和他結婚,謝家為了充面子才給了謝長樂一些資產,他隱隱有所聽聞,一旦離婚,這些資產都要一份不剩的還回去。
當然,若是離開了傅家,謝長樂失去的不僅如此。
這麼多年都生活在金玉錦繡堆里,一時間回歸到平庸的生活,沒這麼容易習慣的。
與其讓謝長樂撕破臉面來到法庭對持,不如先簽了離婚協議書,等到謝長樂後悔了,也有回寰的餘地。
談判,總是要一松一緊,有來有回。讓對方知道錯誤的結局,才能夠讓步。
傅奕行周身的氣勢一松,背靠上了沙發靠墊:「我知道了。」
助理也是鬆了一口氣,偷偷瞧了傅總一眼,似乎能看出傅總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模樣。
不過助理話是這麼說,但感情婚姻並非商場這麼簡單。他總覺得,夫人也許可能……不會後悔回來的。
但看傅總的神情,助理默默地將心中的話給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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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長樂收到傅氏助理邀約的時候,完全沒有意外。
當日他將事情利弊分析給了傅奕行聽。
同意協議離婚,他就不要任何婚後的財產,和平分手,還有時間讓傅奕行處理輿論和離婚後的事宜;不同意,那就走法律程序,並且要求天假離婚贍養費,不僅會影響傅氏的股價,還會造成資金鍊上的損失。
只要傅奕行不發病,肯定知道選哪一個。
不過,就算謝長樂有所準備,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失落。
原來他三年的感情付出,也是可以放在天平上衡量的。
但失落歸失落,這婚還是要離的。
謝長樂收拾了一下,開開心心地前往了傅氏。
傅氏集團。
謝長樂很少來傅奕行工作的地方,一進去,前台的小姐姐就溫柔地詢問他有沒有預約。
謝長樂:「……」
還真的沒有預約。
前台小姐姐說:「您好,沒有預約是見不到傅總的呢。」
謝長樂只好拿出電話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很快,前台小姐姐的座機就響了起來。她說了一聲「稍等」,接起了電話。
「您好,這裡是傅氏集團前台。」
「嗯,是的。」
「好、好……」
掛斷了電話,前台小姐姐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雙手交疊在腹部,微微俯身說:「傅夫人,不好意思,我沒有認出您,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謝長樂也不是很在意,擺了擺手,「我很快就不是了。」
謝長樂坐上了電梯,來到了二十九層。
生活助理早就在門口等待了,一見他來了,就殷勤地迎接,親自送他到了傅奕行的辦公室。
傅奕行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不好。
謝長樂客客氣氣地打了個招呼:「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