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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帝國那邊帝茹帝蘇帝蕪爭帝位, 情勢複雜,他們帝家任何人開口,都有可能是□□。
就如帝茱, 千方百計地將他懷疑往帝茹身上引,又口出對帝茹的厭惡,說不清是真想藉助他的手削弱帝茹實力, 還是想給外人傳達一種她與帝茹不合, 來進行釣魚執法。
他開口道:「帝家這事, 就此打住。無論帝家如何,都是他們內部之事,你們裴家不必插手,只旁觀即可, 免得落入他們帝家算計。」
裴泓敲敲桌子, 覺得顧離淵言之有理, 笑道:「確實,帝家都是人精, 一句話要分正反中立三面聽, 要是有哪沒考慮到,還真有可能落入他們的陷阱。我們只聽聽,不插手, 在旁看個熱鬧便罷。」
「可是顧雲天,就這般輕輕放過?」裴奇不願。
他們裴家未必怕了帝家,要是這次忍了,下次他們帝家再拿裴家隨從家屬開刀怎麼辦?
裴泓冷笑,「若他們膽敢再這般壞規矩行事,直接拿他們帝家人開刀。」
裴泓一錘定音,裴奇只得壓下不滿,他道:「那我再去我朋友那,聽聽那帝家笑話。」
說著,跑了出去。
裴奇不參加群英斗,外出不會出什麼危險,裴泓隨他去。
裴芳和裴泓也接連告辭,讓顧離淵和江映嵐安心呆在裴家駐地,若要外出,提前說一聲。
顧離淵沒留,目送兩人離去,之後收回目光,對江映嵐道:「我想去打探下帝家消息。」
帝家消息真真假假,偏偏神國又與帝國有關,他想親自去打探,看能不能從這些雜蕪消息中抽絲剝繭,獲知自己想要的消息。
江映嵐點頭,「好,不過我們不能就這麼出去。」
江映嵐將兩人皮膚塗黑兩個色度,穿著普通灰褂子,鬼鬼祟祟出去了。
按照江映嵐的說法,這是為了避免讓人看到他倆是從裴家駐地出去,引起帝家人戒備。
打聽消息,當然是越不引人注目越好。
帝家駐地位於東南面,與墨者魯家駐地挨著,而魯家駐地外有商業一條街,魯家人支著木架在那擺攤,上邊擺放著自己打造的各類小玩意。
所謂小玩意是魯家人稱呼的,其他家族的人自然不會真將它們當做小玩意,不過因魯家人奇思妙想,很多法器看起來精巧,但並不實用,要想買個合心的,得慢慢挑。
現在,這條街上,就有不少人在街上慢慢逛,時而拿起攤上小法器,問魯家人這法器功效,而魯家人也脾性很好的解說,喧囂又熱鬧,市井之氣十分濃厚。
江映嵐和顧離淵看了片刻,又從頭到尾走了一通,發現魯家人別看宅歸宅,其實還挺愛說八卦,可惜一個個比較警惕,有人來就閉嘴不言,乾脆找個空處,自己也支棱個攤子,探起耳朵聽他們聊天。
魯家人有常年宅在家裡玩機關術的,有常年待熔鑄房打鐵的,白的白,黑的黑,江映嵐和顧離淵混在魯家人,一點都不突兀。
魯家人自然知道他倆不是自己族人,可是逛街的其他上人卻都沒看出來。
蓋因江映嵐和徐清鈺雖然沒像其他魯家人一般,攤上擺著自製小玩意,卻勝在巧思,看起來像是魯家人。
只有魯家人,才會擺弄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倆在攤上擺了個抽獎機器,顧客一拉木棍,木棍頂玻璃珠移動,玻璃珠跳到哪格,就中什麼獎。
對,就是街頭小巷,專騙小孩子錢的彈玻璃珠中獎遊戲,那木盤子被江映嵐改裝一下,讓這個世界的人無法利用靈氣作弊,而她依舊能操縱珠子移動軌跡。
不過,為了讓這個遊戲高大上,江映嵐給它取名為測氣運遊戲,格子上分別標上如日中天、氣運旺人、日薄西山、氣運平平等詞。
顧離淵壓低聲音問:「真能測氣運?」
江映嵐笑道:「怎麼可能,氣運變幻莫測,就算一時如日中天,若不修內德,這氣運亦如無根輕煙;若氣運平平,但平生多修善事,氣運亦會增長,哪有什麼一眼定終生的氣運。」
「可是,很多善人橫死。」
「那是福緣不夠。」江映嵐坐在顧離淵身側,開口,「福緣和氣運這東西,很難說的,飄渺而無從把握。世人看看一時,看一世,神看生生世世,每個神魂初生之時純白無因果,然其後祂每一個念頭每一個行為都會產生因,而這因又能引出後邊的果。常話說,前世因今生果,這還是有道理的。」
「當然,並不是因果註定,就結局無可更改,從因到果,期間又會連結無數因果,或者其中一個因果,便能改變之前的因果,總之非常複雜。」
江映嵐在地上畫了一點,又從這點引出無數射線,之後,又用無數線條將射線連接起來。
「你看,」江映嵐指著原點,「這是初生。」
她又在縱橫交錯的圖案上隨意一點,「這是其中一個果,從原點到這兒,期間有無數條路徑,而每次選擇的點不同,達到此處的路徑都不同。又或許,前邊有某個選擇不同,還有可能這因,未必達成這果。人生就是這般,充滿無數變化,思緒時時刻刻變化,未來也時時刻刻變化。」
「你娘之死,其實前邊也有無數因果存在,比如你爹沒有去密川秘境,比如你娘不認識你爹,比如你爹對你娘感情差些,再比如上層世家不打壓下層世家,神國不曾建立,顧巧不曾妒忌等等,這算是人心,又算是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