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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若無規定,墨家摸出個千萬個法器,那還打什麼打?」裴泓開口,「最多五十個,不得再多。」
「那也夠多了。」顧離淵瞠目,尋常人能將十個法器耍得溜已是不易,墨家一次性耍五十個,也是種本事。
「輪到裴家和帝家了。」裴泓凝目,注意力落到台上兩人身上。
裴家應戰的是那名吹嗩吶的弟子,帝家上台的是一名皇子。
這名皇子過往名聲不顯,但龍虎鬥上,卻大綻光彩,成為前十選手的可能性很高。
吹嗩吶的弟子若是不對上他,還有可能進入前十,但對上他,難了。
裴泓搖搖頭,道:「運氣不太好。」
帝家皇子或許過往經歷不好,面容很是陰鷙。他望著圓圓臉裴家弟子,眼底閃爍著凶光。
顧離淵不著痕跡地皺下眉,對裴泓道:「小心帝家那人下暗手。」
「不會吧?」裴泓視線落到那位皇子身上,「各大家族的長老都在看著呢,帝家竟敢這般膽大妄為?」
「我有不好的預感。」顧離淵開口,「還是先看著吧。」
台上兩人一開始就是大招,嗩吶聲波似雷霆震怒,帝家玉仗似神龍擺尾,衝撞起來猶如浪濤翻江倒海,一重又一重海浪層層疊疊,形成巨大的威壓與靈波,連高台外邊的結界都擠壓得變了形,好似下一秒那戰鬥之威就會衝破結界,沖向四面八方。
位於高台之下的看客禁不住膽顫,一個勁往後退,帶著後邊人也跟著往後退,很快高台之下,空出一大波空地。
裴泓三人混在人群中,也被這後退的人群擠得狼狽不堪,裴泓還被這些人踩了幾腳。
旁觀長老覷狀,忙出手加固結界。
好好的切磋變成生死戰鬥,吹嗩吶的裴家弟子也發了狠,聲波似亂流般充斥空間,高台之上,處處都是音波刀,挨著捧著,神魂就好似會被震出來。
帝國弟子冷笑一聲,一聲龍吟從玉仗中發出,同時金色龍形虛影搖曳而上,龍尾一甩,便是一大片音波刀被絞得粉碎。
在那龍形虛影出現瞬間,裴泓視線凝住,「那不是他本身力量。」
另有上人將力量封印到帝家皇子的本命靈上。
「犯規了?」顧離淵問。
「沒有明確規定。」裴泓瞧了吹嗩吶弟子一眼,道,「他最好認輸。」
裴泓在高台下能看出的事,高台上的裴家弟子感悟只會更深。
他知自己不是這龍影對手,深深地瞧了對面帝家人一眼,就要開口認輸,這時,龍形虛影再次清嘯一聲,神龍擺尾,拍中嗩吶弟子的胸膛,也將他的認輸之話打斷。
裴泓猛地睜大眼睛,怒道:「豎子安敢!」
可是規矩在那,台上人不認輸,旁觀者無權將人帶離。
有多少年未曾發生這樣的事了?
七大超級家族雖有摩擦,但龍虎鬥一直都客客氣氣,畢竟誰也不想徹底翻臉。
因此,雖有這暗藏規則在,卻誰也沒敢真實行,誰知今日那帝家子竟真敢這般!
他視線落到裴家看台上,見裴家長老雖驚怒,但並未打斷比試,便知長老心有顧忌,不敢隨意打破規矩。
他收回視線,重新落回吹嗩吶的弟子身上,眼底閃過不忍。
這時,高台上方憑空出現一道人影。
白衣黑髮、玉面朱顏,左手持書右手握筆。
白衣人一甩衣袖,筆走游龍,在書上寫下個破與護字,一字破結界,一字護裴家子。
來的人,正是據說閉關突破十階的裴鈞。
裴家長老猛地起身,眼底閃過焦急。
裴鈞公然違背規矩,其他家族怕是有話說了。
這時帝家看台飛出一人,落到裴鈞對面。
那人白衣狐裘,玉珠攢冠,一雙皂靴鞋頭尖尖,上嵌著兩顆藍寶石,整個人端得富麗堂皇,優容華貴。
他勾唇一笑,緩聲開口:「我便知道,你會來。」
裴泓眸子微眯,對顧離淵和江映嵐道:「和少主對峙的,是帝蕪。」
他眼底閃過思索,開口道:「他實力過於強了。」
他感覺自己遠非敵手。
「少主也不差。」裴泓露出個淺笑,滿是歡喜,「已經十階了。」
裴鈞定定地瞧著帝蕪,開口喚道:「狐面。」
帝蕪笑容不變,氣定悠閒道:「果然,你也回來了。」
他右手一展,一柄玉扇憑空出現,玉扇之上,火紅色的狐狸狡黠而笑。
他以扇遮面,雙眼緊鎖裴泓,「你既然也回來了,你該知道,天厭者不能活。」
裴鈞搖頭,設下結界,對帝蕪道:「此世他並無滅世念頭。相較他,你們帝家,更危險。」
「你特意潛伏顧家,和天厭者一道長大,便得出這般結論?」帝蕪嗤笑一聲,隨後贊同地點頭,「確實,這世他不曾弒父,不曾成為天厭者,不曾遭遇後來那些背叛與絕望,活得光明而磊落,確實沒有滅世緣由。」
他收起玉扇,笑道:「你說對了,相較他,帝家更危險。你知道神國麼?」
帝蕪恨顧離淵,但更恨帝皇,所以,他選擇殺顧離淵為輔,殺帝皇為主。
裴鈞點頭,肯定道:「前世神國被滅,是一場做戲,它只是由明面轉為暗面,依舊掌握在你帝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