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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還擔心顧家會有什麼事需要找自己,而不敢全心全意,此時沒了後顧之憂,徹底沉入修煉中。
顧清乘送走大長老,靜坐在自己院子,等著不速之客降臨。
習習夜風中,門內顧清乘清坐,門外顧離淵徘徊。
江映嵐拍拍他的頭,問:「近鄉情怯,不敢進去?」
顧離淵沒回答。
「你緩了這麼久,還沒做好探尋真相的心理準備?」江映嵐又問。
顧離淵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院門。
因為要等佳客,顧清乘沒有張開結界,顧離淵沒受絲毫阻礙進入,並來到顧清乘面前。
顧清乘瞧見顧離淵,眼底閃過意外,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過很快,他心底有個猜測,「在族內鬧出動靜的,是你?」
偷摸著回來,偷摸著搞事。
顧離淵站在顧清乘對面,問:「你是不是進入過密川傳承?」
顧清乘眼底閃過意外,「原來你進了密川傳承。」
他的臉沉了下去,似是密川傳承對他並非一件好事。
「我體內的絕靈花,是不是你從密川傳承里拿出來的?」顧離淵又問。
顧清乘微愣,點頭道:「是,不過——」
聽到顧清乘承認,顧離淵腦中一片嗡嗡,感覺自己理智剎那間天昏地暗、山崩地裂,一股戾氣從喉中竄出,直湧入天靈蓋。
他見顧清乘神情依舊平淡,猛地打斷他的話,怒道:「毀我根骨、斷我道途,其因果無啻生死!來吧,今日了斷!」
青衫靈從顧清乘額心躍出,勸道:「離淵,你冷靜點,這事——」
顧離淵不等青衫靈繼續說,兩道流光分別擊向青衫靈和顧清乘。
他冷笑:「你想說他有苦衷?無論是何苦衷,我根骨被毀是事實!」
顧清乘有苦衷,就可以隨意毀掉他道途?
這樣的人,他之前為何還要對他抱有希望?
之前期望有多高,此時就有多恨。
顧離淵完全不想聽他們解釋,手持小胖嘰接連強攻。
顧清乘按住還要解釋的青衫靈,道:「就這樣吧,雖非我所為,但起因在我。」
他攤開掌心,掌心出現一株半臂高的青松,與顧離淵對打起來。
火本克木,又兼之小胖嘰吐出的是鳳凰真火,戰鬥幾乎一邊倒。
顧離淵真心動了殺意,小胖嘰吐出的火好似不要錢般,不斷吐出,所過之處,草木桌亭,俱化成菸灰。
青衫靈驚呼,「這火,威力未免太強!」
難怪說顧離淵手中法器逆天,擁有這般逆天之火,還真不能輕易爭鋒。
顧清乘眸色愈沉,青松撐起結界,穩打穩紮,並伺機反擊。
顧清乘和顧離淵戰鬥時,遠在外院的裴鈞忽有所感,偏頭望向內院方向。
顧離淵進院時撐起結界,外邊無法察覺到裡邊動靜,可是裴鈞一直防著顧離淵弒父,對顧清乘這邊動靜多加留意,因此這邊不對,他第一時間便有所察覺。
他身形仿若一道輕煙,呼吸間就從外院來到顧清乘門外。
他取出書筆,在結界上破個洞鑽進去,之後快速快速趕到打鬥處。
遠遠的,他便瞧見顧離淵手中小胖嘰擊向顧清乘額心,同時金色火光若流星,在空中劃出極量、極耀眼的痕跡。
「住手!」裴鈞九死筆在空中快速寫下個「定」字。
「定」字化作一道光點,洞穿虛空,落到顧離淵小胖嘰上。
顧清乘趁機拉開距離,而裴鈞身形一動,下一秒來到顧離淵身邊,將顧離淵的手拉下來,「圓圓,你不能殺他!」
「我為何不能殺他?」顧離淵被裴鈞打斷,理智從盛怒中走回,他依舊痛恨顧清乘,可是那股殺意卻沒之前那般熾盛。
「他是你親爹,你殺他,必將受天譴。難道你想成為天厭者?」
天厭者,上天厭棄之輩,眾生見之,心生厭惡,不受己控。
「他不是,我和他沒關係。」顧離淵意味索然地開口。
「不,他是。」裴鈞篤定道。
他望向顧清乘,道:「顧族長,您可以測測血緣。」
顧清乘搖頭,「我當初測過,他不是。」
舒兒死後,顧清乘痛苦萬分,心無所依,曾將顧離淵當做情感寄託。
那時他心生一股妄念,覺得顧離淵就是他與舒兒的孩子,可是他從那股無所依託的痛苦中走過來後,他便測了血緣。
沒有奇蹟發生,顧離淵與他毫無血緣關係。
「圓圓體內血脈被藥物阻攔,您彼時測,自然沒有關係。可是現在圓圓體內藥物排除,血脈淨化,血緣檢測不會再受阻礙。」裴鈞開口道。
顧清乘忽然想起,絕靈花有一功效是遮掩血脈。
到了如今,卻是他不敢測了。
若是顧離淵真是他兒子,那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
第51章 當年之事
顧離淵也不能接受。
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不是顧清乘的兒子, 結果裴鈞告訴他,顧清乘是。
那他這些年給自己做的建設,白做了?
那他這些年一次次落空的期待, 又怎麼安放?
他後退兩步,強笑道:「你說假的吧, 我都不知道的事, 你怎麼知道?」
江映嵐一翅膀拍向顧離淵, 道:「出息,有什麼怕的,他是你親爹又怎樣?現在該他怕, 有生沒養的,你認不認,主動權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