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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不知道玉晚娘的為人,還傻傻的幫她在兄長那裡要名分。現在想起來,自己嫁去翊王府做妾,也是她在兄長耳邊吹的風。
樁樁件件,劣跡斑斑。
那種虧,前世吃一次就夠了。
若禾將玉晚娘安排去前院打掃,也不許她踏足後院,尤其是不能叫她與宋梁成獨處,只要玉晚娘和宋梁成出現在同一處,若禾便會及時冒出來,阻止兩人搭上話。
她的公子,絕不能讓玉晚娘給拱了。
三郎君身邊的大丫鬟甚是得寵,其餘的丫鬟看若禾暗戳戳的做些小動作,自然明白她的用意,為了討好她,也討好三郎君,便幫著若禾排擠玉晚娘。
於是,玉晚娘已經來庭霜院快一個月了,始終沒能如願同三郎君獨處。
秋日的樹葉變黃飄落,玉晚娘日復一日的掃院子,目光始終痴痴的望著後院。
馮小娘將她送來是請示過余大娘子的,她們都默許了她可以爬上三郎君的床,也好將三郎君牢牢地綁在宋府。
其他的丫鬟不足為懼,只是那個若禾著實難纏,三郎君走到哪裡她都跟著,甚至夜裡也要在後院守上一會才離開,叫她無從下手。
午陽高照,若禾歡歡喜喜去軍營為宋梁成送飯。
軍營中有人騎馬砍殺,有人赤著胳膊搏鬥,還有人用刀劍比武,若禾已經習慣這軍中日常的光景,輕車熟路走到宋梁成的軍帳中,將軍與護衛都不在,只有一個小兵在擦桌子。
看見是若禾姑娘來了,小兵請她去坐,說宋將軍陪同翊王去了城外狩獵,這個點兒也該回來了。
……翊王。
聽到他的名字時,若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放了食盒在桌上,便要告辭,心想若是碰見翊王可就倒霉了。
上輩子坑她兄長還欺負她,這輩子還是不要再見了。
轉身欲走,剛拉起軍帳的門帘就撞在一個火熱的胸膛上,撞得她倒退三步,即將失去平衡的時候,被人拉住了手臂才穩住腳步。
抬頭看去,他的臉背對著陽光有些迷濛,好像夢中的幻境,四散的光線照亮了浮動的塵埃,勾勒出他俊逸的臉龐。雖然迎著光芒看不太清楚,但這熟悉的胸膛,隔著衣服仍能摸到腹肌的紋理,讓她知道,這是宋梁成。
身後還有小兵在看著,一旁是見怪不怪的陸昭,若禾本該趕緊逃開避嫌,可她卻聽見了那個讓人心驚的聲音。
「宋三!過不久就是秋日夜獵,你可別忘了,到時我定要贏你一籌。」
趙戊的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宋梁成停在帳門外,手下的胳膊冰涼,丫頭整個人都呆滯了一般一動不動,他也無心與翊王說笑,「軍營還有事務,恕臣不遠送,翊王慢走。」
送走翊王,宋梁成進帳來。若禾站在一邊猶豫,趙戊剛走,這時候出去的話,反而會碰見他,還是等等吧。
小兵收拾乾淨了軍帳,出去訓練了,陸昭見狀也退了出去,若禾依舊站在門邊,不進不出,有些尷尬。
「丫頭,過來。」宋梁成喚她。
若禾挪著小步走過去,被宋梁成拉著坐下,吃了一會,開口問她:「你方才在躲誰?翊王嗎?」
呃,被發現了……她在宋梁成面前,好像沒有秘密可言。猶豫著,點了點頭。
「翊王殿下在外的名聲很好,你為何要躲他,反而是我在外頭名聲一般,也怪不得你一開始那麼怕我。」宋梁成說著,抬起一雙明眸看著她,等她一句回答。
被他盯得發慌,若禾咬了咬唇,「一開始並不了解公子,眼下也覺得翊王殿下陌生,女兒家,會怕人是理所應當的吧……」
也算有理,宋梁成不再逼問,安心吃飯。
今日因為同翊王外出狩獵的原因,宋梁成可以提前回府休息,收拾了軍務便與若禾一同回府。
回到國公府,若禾抱了他的弓箭佩劍放去書房,小七湊上來想聽她去軍營看到了什麼,兩人閒聊著回到堂上。
隔著老遠便看見玉晚娘跟在宋梁成身邊獻殷勤,泡了茶水放在他手邊,有意無意地蹭到了宋梁成的衣角,氣得若禾咬緊牙關,恨不得上去將她扯開。
還沒等若禾邁開步子,便聽得「哎呦」一聲,玉晚娘應聲倒地,落在宋梁成腳邊,柔柔弱弱,抬起頭來,「奴婢無能,給三郎君添麻煩了。」
若禾在心底笑,摔的這麼假,就連她都看出來了,宋梁成也一定……
她本以為宋梁成會像平時一樣無視玉晚娘,卻眼看著他伸出了手。
兩隻手快要觸碰到一起時,若禾眼疾手快,走到堂上,抄起一旁的茶杯就摔到地上,啪嘰一聲,若禾應聲倒地,「哎呦」一聲。
這聲響引得了宋梁成的注意,看到是丫頭摔倒了,忙起身走過來,彎腰將人扶起來,半摟在懷裡,微皺眉頭,「怎麼回事,摔著哪兒了?」
玉晚娘憤憤地看著兩人,知曉今日是沒戲唱了,爬起來拍拍衣裳便退下了。
弄走了玉晚娘,若禾心裡高興,便推了下宋梁成,說著沒事自己可以走,腳腕卻突然生痛,一下子栽到宋梁成懷裡,驚訝道:「……我好像,腳崴了。」
聞言,宋梁成臉色更難看了,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嚇得若禾捂住了嘴巴。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一旁的小七忙捂住眼睛,紅著臉慌亂道:「小廚房還有活兒呢,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