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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就算宋吉身子差,他依舊是嫡子,依舊可以繼承這國公府上的一切,依舊可以成為她的依靠。余檀香這樣安慰自己,卻在看到宋義提早準備的遺書時,破滅了全部的幻想。
她不允許。
「將爵位傳給庶子宋梁成。」
她絕不允許!她的一生都被毀了!
於是,她前半生求愛而不得,後半生便同這爵位糾纏不清。至死方休。
宋梁成回憶了很久,他想告訴若禾,但是這樣糾葛的舊事,僅憑他一面之詞,真的能說得清嗎?
丫頭一直在守護著他,即便她身軀小巧,即便她手無縛雞之力,她仍然選擇擋在他的身前,願意為他阻攔那些黑暗的過往和無端的謾罵。他這一生得若禾,足矣。
他摟住懷中的若禾,輕聲道:「沒什麼,都是舊事了。」
時光走得飛快。
又到了冬天,今年的年節熱鬧許多,郡主府上收拾的乾淨又布置喜慶,掛了許多紅燈籠,點亮後便是一整個庭院的紅色暖光。
落雪的時候,請了周慈和張淑嫻兩位夫人來吃酒,沒想到她們的相公也一同跟著來了。
初冬時節,發覺自己心意的蕭驍終於鼓起勇氣去周家提親,感慨蕭驍反應遲鈍,周慈也點頭同意了。
兩人不久前剛成婚,若禾和張淑嫻也去幫了忙,現在夫妻二人正是新婚蜜意。
三位夫人在一起吃酒,三位相公便在院子裡舞劍。
「嫂嫂,你還同大哥哥鬧嗎?」若禾喝了一點酒便有點上臉,臉蛋紅撲撲的說笑著,「聽說你們,終於圓房了啊?也是夠慢的。」
成親半年多了才圓房,說出來真羞人,張淑嫻不答,拿了點心塞住她的嘴巴,「我的小姑子呦,您就少說幾句吧,我才不跟你比呢,郎情妾意的,現在還像新婚似的黏在一起。」
「可以理解。」周慈平和道,「秋天宋將軍不是去了一趟徐州平亂嗎,這也才回來不久,自然是小別勝新婚。」
小爐子溫的酒咕嘟咕嘟,張淑嫻喝了一口,暖到了胃裡,好奇道:「說起來,你同宋將軍也是成親最早的了,怎麼不聽你肚子有動靜呀?懷個小娃娃,也叫我們看看你們兩個美人生的寶寶是多可愛。」
說起小娃娃,若禾撅起嘴巴,抿了一口酒,小聲道:「是相公他不願意,說我年歲還小……」
周慈:「你不是過年就十七了嗎?」
若禾點點頭,「對啊,所以,要過年之後才考慮懷寶寶的事,要讓你們失望啦。」
兩人搖搖頭,心道,怎麼算,都該是你們夫妻先懷上才對。
當夜,喝了幾杯熱酒的若禾有些醉了,送走客人後,微醺著眼眸要宋梁成抱抱,然後在他懷中動手動腳,求親親。各種親昵的舉動引得宋梁成的注意,將人洗乾淨抱到床上。
「娘子怎麼了?今日格外可愛。」
穿著寢衣,若禾躺在床上小聲嘟囔著,不甚清楚,抬手將宋梁成勾下來,在他耳邊軟聲道:「相公,我想要個小娃娃。」
聞言,宋梁成滿眼笑意,在她額頭親親,回道:「既然娘子想要,那我們便試試吧。」
遂,一夜、春、情。
第50章
新年過去, 冬雪消融過後,一陣暖風吹過,春日的花便盛開了。
清早, 院子裡的樹上便落下了春歸的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 沒有牢籠的束縛, 它們格外的自由又歡快。
若禾從屋裡出來, 身旁跟著花嬤嬤和鏡心,一路算著準備一同帶出去的份例。說了一大串連帶著田產房子都準備好了,若禾還是覺得不夠, 又添上了許多,直到花嬤嬤說「差不多了,再多就放不下了」, 若禾才勉強同意。
三人說道了一路, 也不知是在商量什麼大事, 隨後來到院子裡,若禾敲響了小七的房門,餘下二人等在門外。
剛剛洗漱好的小七有些緊張,今天晚起被抓到了, 這可怎麼解釋。
昨天跟陸大哥一起看月亮來著, 睡的晚了, 今天起床也沒有鏡心叫她,就迷糊著睡到現在。小七揉揉疲憊的眼睛, 給郡主行禮, 卻被若禾扶住,兩人一同做到板凳上。
若禾拉著她的手,臉上帶著笑意, 緩緩道:「我同你講一件事,是好事,你不要害怕。」
聽郡主這麼說,好像更緊張了。不是問昨晚的事,那是說什麼呢。
被若禾握住的手是溫暖又堅定,小七相信郡主說的是好消息,便乖乖點頭。
雖然做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若禾說的話給驚到了,失神了許久都沒回過味來。
等她反應過來,驚訝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磕磕巴巴道,許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奴婢不要離開郡主,奴婢想一輩子跟在郡主身邊,才不要嫁人呢。」
還沒出嫁的姑娘總是要這麼說,若禾自己也見識過當年的張淑嫻,出嫁幾個月還倔強著要和離,後來同大哥哥相處了一陣子,便逐漸心意相通了。
知道小七會是這個反應,若禾拉著她的手,讓她重新坐下,安慰道:「你真要一輩子在我身邊?那陸昭怎麼辦,叫他為你做一輩子單身漢?傻姑娘,你出嫁了也還是可以來郡主府里陪我的。」
一想到要同郡主分離,小七便覺得傷感,她做了一輩子丫鬟,從沒遇到過像若禾這般待她親如姐妹的主子。在她心中,早就把若禾當作姐姐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