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不讓她做僕人也不需要國公府出錢,合著此行前來只是走個過場。
余氏瞭然,待宋梁成轉身離開的時候,偷偷撇過頭去看到了窗外站著的小丫頭,站在太陽地中規規矩矩,雖然看不清面容,但看得到她身形窈窕,頗有幾分亭亭玉立、迎風擺柳的韻味。
這姿色,究竟是個丫鬟,還是個暖床的姑娘呢?
——
從淨檀院出來,一路跟隨宋梁成回到他的住處——庭霜院。
四周的景物愈發熟悉,高牆綠樹與回憶中的景象逐漸重疊在一起,就在這條石子小路上,她曾挽著宋梁成的手一起走過。
每次她偷跑出去玩,回來的時候總會被主母打手心,兄長卻不會怪她,只張開雙臂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滿滿的溫暖,叫她忘卻了那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國公爺。
那時年紀小,不懂得避諱,也看不到兄長背後的重壓。
如今物事人非,她成了一個丫鬟。
國公府依舊困著宋梁成。
推開門走進院子裡,沒有吩咐,陸昭便轉身去了自己的住處,只剩若禾呆呆的跟在宋梁成身邊,走近他的房間。
一路走來,院子裡整潔乾淨,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安靜的就像個鬼宅一樣。
院子中央有一棵梨樹,許多年了都沒有結果,春季過去,樹上被綠色的枝葉填滿,地面一塵不染,亦沒有留下梨花開過的痕跡。
從樹下走過時,若禾記起自己與兄長月下飲酒,雖然就只有那一次,也值得她一輩子回味。
陽光照在屋檐上,落下一片影子,仿佛背離陽光溫暖,邁進屋中便是一片陰暗。
走進屋裡,轉頭便看見了一桶溫水,是僕人們一早準備了給宋梁成接風洗塵的,自己怎的就跟進來了,若禾悄咪咪的往後退,一隻腳都已經邁出去了,只聽得宋梁成一聲「去哪兒」,她便不情不願的把腳收了回來。
宋梁成走近她,扯住她的袖子便將人拉到身邊,若禾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兄長,差一點就沒忍住心中的衝動。
好想抱他啊。
兄長的腰那麼瘦還那麼結實,抱著一定很舒服。
色令智昏,若禾差一點就被宋梁成的美貌給收買了,眼下她又被圈住,雖與那日張公子的行為無二,心中卻沒有過多的排斥。因為是宋梁成,她曾經最依賴的人。
兄長終於忍不住,要認她做妹妹了嗎?
來吧來吧,我準備好了。
若禾有些期待的看著他,只要他說,自己一定會同意的。
等待許久也沒聽到他發出聲音,沉默拉得愈長,氣氛便愈發古怪。
宋梁成的心中有無數的疑惑,關於這個女子,他有很多話想問她。
為什麼想留在他身邊,是為了名還是為了錢。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夢裡,為什麼唯獨她的觸碰叫他無法拒絕。一連串的問題積壓在心底,眼下院中無人正是嚴刑拷打的好時機。
他想將她按在水中,想用破碎的銅鏡劃破她的手腕,用金絲的流蘇勒住她的脖子,血腥的幻想映照在他的眼中,瞳孔都變得渙散。
手上還沒使力,耳邊響起了少女稚嫩柔軟的聲音。
「你的眼睛真好看。」
「好像有星星落在裡面。」
少女傻傻的看著他,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任他處置的乖巧模樣。宋梁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她竟然會夸自己的眼睛好看,難道她看不出眼中的殺意嗎。
嚴刑拷打不予實施,宋梁成有了新的想法。
他碰不得女人。
很小的時候就有這個怪病,還以為是什麼不治之症,沒想到被小丫頭觸碰的時候卻很溫暖。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他伸出手去試探,指間碰到她溫熱的皮膚時,仿佛有一股電流從手指一直竄到後背,就連他沉寂許久的心臟都忍不住加快了起伏。
你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的手指修長,從少女溫軟的臉頰摸到輕薄軟嫩的粉唇,肆意的感覺著女子肌膚的細膩。
手下的薄唇如同水靈的蜜桃,輕輕壓下去便感受到它的柔軟水嫩,宋梁成愈發覺得自己是撿了一個寶貝。靈動的雙眸,小巧的鼻子,就連一雙白嫩的耳朵都叫他不由得生出喜歡的情緒。
兩人之間的呼吸逐漸粗重,升起的溫度讓少女不由得紅了臉,耳垂染上一層粉嫩的顏色,像一片春日裡飄落的櫻花花瓣,想要被他含在唇邊。
宋梁成微微俯下身去。
兄長這是……在試探她的忠心嗎?
用美□□惑,也太過分了。
若禾的眼神從無知到驚訝,又從驚訝逐漸變得害羞,不自覺便側過頭去。
發覺女子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不自覺的轉過頭去躲避他的視線,男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捏住少女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與他對視。
「難不成你這張臉,我還看不得了?」
若禾稍稍斜了視線,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臉頰泛著可疑的微紅。
「不是……」
心臟跳如擂鼓,在兄長的房中逗留本就不合禮數,偏偏他還要做些讓外人看了一定會誤會的事……心中惦記著宋梁成不是那樣的人,才勉強擠出了聲如蚊蚋般的低語:「公子不要戲弄我。」
戲弄。
她竟如此不諳世事。
宋梁成鬆了手,後退一步本想轉身離開,又想到什麼似的停在原地,轉過來,對她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