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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梁成俯下身在她臉上輕啄了一下,弄的一旁候著的丫鬟將頭低的更深了,若禾也被他這般突如其來的戲弄給驚了一下,伸手攔住他想要更近一步的手,羞道:「你又戲弄我,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為夫哪裡是戲弄你?」男人低沉的聲音緊貼在她的耳邊,「只是想提醒娘子,日後該叫相公了。」
對他這種有意無意的撩撥,若禾真是又愛又恨,小聲應了一句「知道了」,急忙換好了衣服,拉著他去宮裡拜見皇叔。
女子出嫁,第二日本該拜見公婆,如此殊榮,若是宋家余氏沒有將宋梁成趕出府的話,可就是實打實的郡主婆婆了,只是她為了自己的私利趕走了宋梁成,逼的宋梁成只能自立門戶,也叫若禾無需整日面對惡婆婆了。
雙方都沒有父母在世,第二原本無需拜見,但若禾感念官家和皇后娘娘待她的好,無論如何都要去拜見一下。
想著皇叔會上早朝,沒有時間見他們,若禾便午後才進宮。
路上,若禾挽著宋梁成的手,兩人說說笑笑,再也不用避諱外人的目光,似一對恩愛的神仙眷侶。
城裡人見了這新婚的夫妻二人,人人都說是只羨鴛鴦不羨仙。新婚夫婦前去宮裡拜見官家的消息傳到貴女們耳中,許多還未婚配的,也開始羨慕起來,嚮往自己以後的那位也能有這般長情。
「這宋將軍寧願不要功名也要娶了江若郡主,沒想到他還是個痴情的人。」
幾個貴女聚在一起吃茶論詩,偶然談起這事,也笑得像花似的,嬉笑著說起他們倆人的事,可是比看話本還要精彩得多。
只有一人板著臉獨坐一旁不搭話,便是一直暗戀著宋梁成的白湘湘。
忘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愛慕宋梁成的,白湘湘是家裡的第二個女兒,從小就受盡寵愛,只是樣樣都不如姐姐,跟越長大越覺得自己總是被人壓了一頭。
她知道宋梁成也是從別的姑娘家嘴裡聽來的,剛開始還不覺得一個庶子有什麼可聊的,後來自己親眼看到宋梁成的美貌與英武,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每天都幻想著能夠嫁給他。
只是這幻想終究是落空了。
原本想著眼不見為淨,沒想到來參加個品茶聚會,也能聽到他們兩個的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有什麼好聊的呀?」原本熱鬧的人群里,白湘湘突然爆發了,「她不就是靠著郡主的身份才得了三哥哥的賞識嘛,從前她還是個丫鬟的時候,你們有誰正眼看過她嗎?」
這一番話喊出來,原本嬉笑著的貴女們都不說話了,有幾個同她關係好的,忙上前勸著,「湘湘,你這樣妄議郡主,可是大罪。」
「那她還真是了不得了,你們是沒見過她當初做丫鬟的時候是多麼落魄,就連吃飯喝水都要看人家的臉色,現在成了郡主,連說都說不得了。」白湘湘是氣急了,一下子爆發出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說話雖然比不上宋煙說的難聽,卻也是很傷人的。
張淑嫻恰巧也在此,聽了這番話也不由得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不過是駙馬娶了郡主沒娶你罷了,你在這兒發脾氣給誰看呢?」
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事,白湘湘更加激動了,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我,我那麼喜歡他,我還為了他跟宋煙打起來了,他憑什麼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
眼前這些大家閨秀一輩子嬌生慣養的,連家門都沒邁出去過幾次,一旦事情不如意了就開始哭。
周圍人都好生勸著,張淑嫻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一句話就戳破了她的謊言。
「說到底,你也就是貪圖人家駙馬的美貌。當初宋將軍因為宋府的事被關進刑部大牢,怎麼沒見你去看過人家一次?現在在這兒哭什麼真心,感情你的真心是真心,別人的就不是了。」
被身份比她高的張淑嫻訓斥著,白湘湘哭都哭不出聲來了。
對啊,她一直愛慕著宋梁成,卻在聽說宋梁成不是老宋國公親生的孩子時,心裡非常失落,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他,想撇清自己與宋梁成的關係。
如今宋梁成再度成了朝廷上的紅人,雖然身為駙馬很難再有晉升官職的機會,但依舊叫她燃起了心中的渴望。
也許她的愛就是這般經不起推敲。
被張淑嫻訓斥了兩句,白湘湘也沒臉再待在這喝茶了,帶著丫鬟灰溜溜地走了。
想來她以後,也不會再拿這些老黃曆說事兒了。
白湘湘的暗戀沒有結果,她的死對頭宋煙,處心積慮得來的婚姻也並不幸福。
得知宋梁成與若禾成親後,宋煙的心理就跟死水一樣沒有泛起波瀾,與其眼紅別人,他現在更後悔自己的選擇。
為什麼當初死心眼要嫁到沈家來,為什麼沒有看清沈節的人品就要對他死心塌地。
郡主的婚宴,沈家甚至沒有一席之位,她現在出門都覺得自己是個小官家的婦人,都不好意思同之前的朋友們交談,生怕被人看出他過得不如意,丟了宋家的臉面。
作為媳婦嫁到沈家來,快要半年了才發現,沈家管家的一直都是婆婆,婆婆甚至沒有要放權給她管家的意思,整日就是催著她給沈家延續香火,就連那檔子事兒也掛在嘴上催。
若不是看在她娘家還算有點權勢的面子上,只怕婆婆會拿大棍子教她懂規矩。這可不是宋煙的臆想,她是親眼看見過婆婆毒打下人的模樣,可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