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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為何,想著想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裴前一愣,連忙遞上錦帕:「仙尊,您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她最近掉眼淚的頻率,比以往多了不知多少倍。
虞蒸蒸吸了吸鼻子:「我都快被雷劈死了,你說我有沒有心事?」
這是她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憂心,裴前剛要將天罡陣的事情告訴她,她便在他之前開了口:「聽說你寢殿裡遭賊了?」
裴前臉色發綠,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跟在王上身邊數萬餘年,不光是王上得力的左右臂,在六界之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結果昨日卻被個不知名的小賊偷了東西。
雖然很丟人,但既然虞蒸蒸問起了此事,他自然要如實稟告:「下人正在清點失竊之物,仙尊放心,這兩日屬下必定將那小賊擒住。」
話音未落,殿外便有下人前來稟報:「裴大人,您壁畫之後的櫃盒,似乎被人動過,怕是需要大人親自查認一番。」
一聽這話,裴前有些急了。
若是旁的東西丟了也就罷了,這櫃盒裡裝的是王上交給他的遺書。
雖說那遺書是用不上了,可到底是王上交付之物,他怎能給弄丟了?
裴前心急如焚,又不敢輕易離開虞蒸蒸身邊,這幾日正是渡劫的緊要關頭,那三道天雷隨時都有可能會劈下來。
王上到人界給她買橘子去了,約莫還得半個時辰才能回來,雖然有天罡陣引雷,但身邊有個人陪著總歸還是要安心些。
虞蒸蒸見裴前一臉便秘之色,拿著他的手帕擤了個鼻涕:「你又不能幫我扛雷,去一趟不過片刻,你快去快回便是了。」
裴前一想,她說的還挺有道理。
欒殿離他的寢殿不遠,只要他派人守著她些,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他點點頭,認真叮囑道:「仙尊不要亂走,就在寢殿裡等著,屬下很快就會回來。」
說罷,他將身邊兩個修為深厚的下屬留在殿外,一陣風似的踩著劍飛遠了。
虞蒸蒸覺得裴前有些大驚小怪,她倚在美人榻上,捧著枸杞紅棗茶,賞著窗外的一株株紅梅。
那紅梅是容上栽的,因為她說殿外空蕩蕩的,連點花香都沒有,他便從人界移了幾十株紅梅,每日悉心澆水照料。
原本欒殿冰寒至極,四季連綿大雪,根本養不活任何植物。
但自打容上回了歸墟山之後,這欒殿外的大雪便停住了,連覆在欒殿上下的冰霜也都融化了。
這些移過來的紅梅基本都活了,在這冬日裡瞧著也算是賞心悅目。
虞蒸蒸呷了一口熱茶,滿足的發出一聲輕嘆。
她最近胃口不大好,吃些青梅橘子便能緩解一些,容上去給她買橘子了,過不了多大會兒就能回來。
等他回來了,她便讓他把橘子榨成橘子汁,屆時放進冰窖里冷藏半個時辰,做成冰棍的樣子。
她正想著,殿外卻傳來了腳步聲,她歡喜的探過頭去:「我的橘子買回來了……」
當她看到眠矜的臉,那燦爛的笑容瞬時凝固住。
眠矜穿著一身墨色長袍,一襲長發垂於身後,他手裡攥住一支玉簫,嘴角噙著冷笑,與以往的形象天差地別。
他鬢角帶著凌厲之氣,眉梢微微挑起:「很失望嗎?」
聽到他略顯譏諷的語氣,虞蒸蒸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你吃錯藥了?」
眠矜懶得與她廢話,直接從手裡甩出去一封書信:「若是想要知道容上的秘密,便去聖泉天階找我,我只等你一炷香的時間。」
虞蒸蒸看著落在腳下的信封,又瞥了一眼眠矜遠去的身影,遲疑了半晌,她終是面色猶豫的彎腰撿起了信封。
只見信封上寫著四個大字——夫君親筆。
第79章 番外十·有孕
待容上回來時,欒殿內空無一人,他拎著一筐子柑橘,嘴角的笑意緩緩凝固。
如今正是渡劫的關鍵期,他早就吩咐過裴前,這幾日儘量不要讓她外出,能在寢殿待幾日便待幾日。
容上放下籃筐,對著通信鐲點了兩下。
紅光閃爍不及,不知等了多久,那一端也沒有接通。
虞蒸蒸不接,他便用通信鐲聯繫裴前,還沒剛點上去,身後便傳來裴前的聲音:「王……呃,你回來了?」
容上側過身去,本以為會看到虞蒸蒸的身影,但他身後除了裴前之外,連個鬼影都沒有。
他眉頭緊皺:「她人呢?」
裴前一怔:「不是在寢殿裡……」
他說著說著,便沒了聲音。
若是仙尊就在寢殿裡,王上就不會這樣問他了。
裴前疾步朝著殿內奔去,書桌前沒有,美人榻上沒有,床榻上也沒有……
他尋遍了整個寢殿,殿內一塵不染,安靜的猶如死寂的墳地。
裴前顧不上請罪,點開那腕間的通信鐲,心急如焚的聯繫著那兩個下屬。
也許只是她覺得氣悶,想要出去走一走。
又或者她是去城裡買吃食了,她近日想吃什麼都是突發奇想,許是等不及他回來便先走了。
可隨著通信鐲的紅光消失,這些牽強人意的理由全都不攻自破。
不管她去了哪裡,只要那兩個下屬跟在她身邊,看到了通信鐲閃爍,就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