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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拔下冰棱,鮮血汩汩流淌而出,但他卻毫不在意腿上血肉模糊傷口,一心想在陣法啟動前逃離此地。
容上拽住了他衣角,將他扯了回來:「你還想走?」
就是耽擱了這一瞬,金光已然完全融合,刺眼奪目光芒照他們睜不開眼,下一瞬漆黑又悄然臨至,眼前沙峪谷景象正在發生變化。
空氣中瀰漫著氤氳白霧,天旋地轉眩暈感從太陽穴處傳來,眾人齊齊失去了意識。
第29章
太陽穴處傳來陣陣鈍痛,虞蒸蒸睫毛輕顫,像是宿醉後頭疼欲裂,令她不適緩緩睜開雙眸。
她滿眼迷惘看著前方。
遠處山巒綿長蜿蜒,白色雲海縈繞翻滾,耳畔邊是蛙鳴蟬叫,近處竹林瑟瑟,泉水潺潺,遠離一切市井喧囂。
夕陽西下,桃花落英繽紛,猶如墜入桃源仙境,美失去真實感。
她身後是一排竹屋,院子裡種滿果蔬,枝頭鳥兒嘰嘰喳喳,頗有些田園野趣味道。
這裡不是沙峪谷,而是另一個完全陌生地方。
虞蒸蒸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僵硬轉了轉脖子,朝著昏倒了一地眾人看去。
唯有容上和衡蕪仙君是醒著,容上手中泛著寒光冰棱架在衡蕪仙君脖頸上,有一絲淺紅色鮮血順著冰棱劃破口子蜿蜒淌下。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對峙著。
就在他們僵持之間,昏迷幾人相繼醒來。
虞蒸蒸不敢上前打擾他們,她曾看過武俠小說,真正深藏不露高手們,都是用意念來過招。
別看他們表面上是在僵持著朝對方瞪眼,實則他們暗中波濤洶湧,招招都是致命之擊。
眾人醒來後,見虞蒸蒸一臉嚴肅,又看鬼王與衡蕪仙君在對峙,還以為這陣中有什麼古怪。
他們紛紛屏住呼吸,連眨眼都要小心翼翼。
又過了一會兒,衡蕪仙君手指輕顫了兩下,額頭上布滿薄薄汗水,仿佛體力不支模樣。
容上往後退了兩步,將冰棱扔在了地上。
虞蒸蒸見兩人分開,連忙瘸腿上前:「你贏了?」
容上瞥了她一眼:「什麼贏了?」
她耐著性子問道:「你們剛剛不是在用意念過招嗎?」
容上:「沒有。」
虞蒸蒸愣住:「那你們站著不動在幹嘛?」
容上:「腳麻了,緩緩。」
虞蒸蒸:「……」
容上挑眉看向衡蕪仙君:「你想怎麼死?」
衡蕪仙君不溫不火笑著:「我死了,你們誰都出不去。」
說罷,他又補充道:「你雖擁有無上神力,卻不懂陣法。此陣乃我所創,從未有人能活著走出這九宮八卦陣,你也不會例外。」
衡蕪仙君聽著像是在吹牛皮,可容上知道,他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
當年衡蕪仙君一戰成名,不費天界一兵一卒,單是用這九宮八卦陣,便將妖族幾萬妖獸困死在這陣法之中,妖獸無一生還,險些滅族。
而容上雖是神族之子,神力與生俱來,一出生就站在巔峰,可行兵布陣這檔子事,他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這九宮八卦陣很出名,進了陣法之後,會進入九層幻境,稍有差池便會永遠留在陣法之中,直到將人耗到燈枯油盡。
容上沉吟片刻:「孤如何信你?」
衡蕪仙君溫笑,不答反問:「鬼王何時懼過?」
是了,就算他騙了鬼王,鬼王也不會懼怕就是了。
容上勾唇輕笑:「若你使詐,此物便是你下場。」
說著,他掌心生出薄霜,只一瞬間,衡蕪仙君手中手杖劍便被冰霜凝住,碎成了一片片斷劍。
衡蕪仙君:「……」
他顫顫巍巍捧起手杖劍,眾人依稀從他眸中看到了閃爍淚花。
本來他腳筋被挑斷,走路就不是很方便,只能依靠著這手杖劍行走。
如今手杖劍被毀,他雙腳又使不上勁,連走路都成了一件十分困難事情。
眾人並不同情衡蕪仙君,若非是他,他們也不會進到這鬼地方來。
他們剛要走,虞江江便捂著肚子低吟出聲,額頭上布滿豆大汗珠,臉色虛弱無力。
蕭玉清關心道:「你哪裡不舒服嗎?」
虞江江一臉難言之隱,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覺得自己體內,似乎有一股氣體急需要釋放,這是前所未有事情。
辟穀之人,無需用膳,髓脈清透,自然也不會排放污濁之氣。
說起來,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放過屁了。
可現在那氣體不斷積攢,這麼多人都在這裡,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憋得她小臉直發綠。
虞蒸蒸望著她痛苦面色,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怕不是妹妹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是遭天譴了。」
虞江江可真是個好樣,竟敢光明正大謀殺她,若不是她正好落在了鬼王懷裡,今日那沙峪谷就成了她埋身之地。
虞江江見虞蒸蒸要跟她算帳,無助看向蕭玉清:「是我對不起姐姐,若非我劍術不精,也不會躲避魔修時,沒有抓穩姐姐手。」
「姐姐要怪我也是應該,都是我不好。」
她一個勁將所有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蕭玉清雖不知道在劍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可如今大家都被困在陣法裡,自然是團結一致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