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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青城山,她一下來就捂著胸口狂吐。
容上瞥了她一眼,扔給了她一條嶄新的絹布。
他邁步朝著蕭閉遲的老窩走去,衡蕪仙君和蕭玉清隨後跟了上來,幾人一同進了賢明殿。
蕭閉遲為了維持自己仙氣飄飄的身份,特意住在了青城山最高的那個山丘上,還在山丘上建了座宮殿,名為賢明殿。
容上走進賢明殿時,便看到了身穿薄衣身姿裊裊的舞女們,他輕嗤一聲:「老東西,你還挺享受的。」
衡蕪仙君贊同道:「不愧修仙大派,真是奢靡……」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怔愣住了。
坐在高殿上位的並不是蕭閉遲,而是天帝。
他那個親手處死了九天玄女,又差點剝掉他全身筋脈,將他打入畜生道輪迴的渣爹。
容上也看到了天帝,他眸光微沉,眸底滿是陰鷙。
天帝現任的妻子,乃是東皇三太子的親妹妹,也是他唯一沒能滅口的東皇族人。
第46章 狐狸精
天帝顯然也看到了他們,他面上並未表現出什麼情緒,只是笑著對兩人打招呼:「好久不見。」
他的語氣極其自然,就像是在跟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似的。
衡蕪仙君斂住眸光,抬手用衣袖遮掩住懷中熟睡的山水,他神色從容的邁步走到右側的賓客位置落座:「好久不見。」
虞蒸蒸忍不住咂舌,這兩人真的不是親父子?
說實在的,要是她那個渣爹挑斷了她的腳筋,但凡她還有一口氣,就絕對要拖著渣爹一起下地獄。
可他們兩人之前還仇深似海,如今卻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還能神情自若的互相打招呼,真的令人佩服。
容上輕笑一聲,懶懶的掀起眼皮:「真巧。」
他們兩人之前見過寥寥數面,不過天帝只見過他幼時的面容,逃出東海後他對外基本就是易容,是以天帝能認出他這張假臉來,倒也在意料之內。
天帝看著他,也笑道:「這便是緣分。」
話音落下,殿內卻是鴉雀無聲,一下安靜了下來。
虞蒸蒸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衡蕪仙君和天帝複雜的家事,她也是道聽途說,只是管中窺豹,知曉一兩分罷了。
但是鬼王看起來神色古怪,似乎也和天帝有什麼糾紛和過節似的。
她對天帝的事情知之甚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兩人能結什麼仇。
不過按照小說的套路,一般像是鬼王年齡這麼大的老男人,以前肯定都發生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
沒準鬼王和天帝兩人曾經做過情敵呢?
虞蒸蒸悄無聲息的往一旁躲了躲,尋了一處遠離鬼王的地方落了座。
天帝可是掌管天界和鬼界的大boss,若真是和鬼王起了衝突,她夾在中間,有十條命都不夠用的。
容上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嘴角微微揚起,卻並未因為她遠離自己就生氣。
她腳上有他的印記,就算她跳到山底下去,天帝也能察覺到那印記,躲又有何用?
只要那印記在她身上一日,便沒有人會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雖是這樣說,他卻並未坐到她的身邊去。
他倒是有些好奇,天帝不在天界待著,跑到青城山來作甚。
天帝並未急著道出自己的目的,他看著蕭玉清,嘴角含笑:「多年未見,蕭賢侄卻是沒怎麼變過模樣。」
蕭玉清面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微微俯身,對著天帝和蕭閉遲恭敬作輯:「是侄兒愚鈍,多年未曾突破元嬰期,恐是令伯父與父親失望了。」
天帝笑著搖頭:「蕭賢侄過謙,你已勝出同齡人許多。」
蕭閉遲擺了擺手,召蕭玉清過去:「四年多未見,來爹身邊,讓爹好生瞧瞧你。」
蕭玉清沒太意外,陣法內一天,針法外一年,他們被困在陣法內不到五日,外界卻已是過了四年多了。
他上前落座於蕭閉遲身邊,隱瞞了部分經歷,選擇性的跟蕭閉遲說了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天帝饒有興趣的聽完,聽到蕭玉清說因為衡蕪仙君落入陣法時,他面帶愧色:「此乃犬子之罪過,朕疏於管教,還望蕭賢侄海涵。」
聽到『犬子』二字,衡蕪仙君怔愣了一瞬。
自打前任魔尊病危,那些魔修來天界大鬧後,天帝便再也沒有承認過他的身份,更別提如此親昵的說出『犬子』這種稱呼了。
他眸底滿是譏諷,看來是他困入陣法時,外界發生了什麼,才令天帝對他的態度大變。
不出所料,下一刻天帝就將眸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衡蘇,朕本想去魔界尋你,還未來得及便在此相遇。當年是朕對你不起,如今你幼弟為除妖獸,身負重傷,恐是命不久矣。」
衡蘇乃衡蕪仙君的本名,原本在天界多數人都喊他仙君,到了魔界又都在喚他魔尊,倒是許久未有人叫過他的大名了。
衡蕪仙君溫笑道:「若是請我去參加喪禮,怕是要提前一年預約,我近來忙得很。」
他說的是實話,光是操辦大婚,就至少要用掉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得讓山水風風光光的嫁入魔界。
成親乃喜事,哪有人成親前去參加喪禮的道理,自然要前後留出幾個月,免得身上沾染上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