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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沒有說話。
蕭玉清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和安寧有牽扯,他替安寧隱瞞身份,但他都是被迫的。
他不揭露假蕭閉遲,是怕打草驚蛇,而他在賢明殿暗示安寧,令安寧照往生鏡爆出身份,是怕安寧再禍害人。
聽著出乎意料,卻又合乎情理。
虞蒸蒸垂下眸子:「蕭大哥想說的,不光這些吧?」
蕭玉清唇邊泛起苦澀的笑容:「虞姑娘聰慧,我昨夜在外偷聽到他與人交談,才知他竟是東皇三太子的遺孤,他說十五月圓之日,將會是他最脆弱之時,所以才需要多喝些人血補充體力。」
東皇三太子的遺孤?
那這個假的蕭閉遲,豈不就是容上的弟弟了?
十五月圓,那便是明日。
虞蒸蒸若有所思,並未反駁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而後問道:「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蕭玉清似乎難以啟齒,他遲疑片刻,還是說道:「陪陪我……別走,好嗎?」
他伸出滾燙的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虞蒸蒸愣了一下,上一個對她說別走好嗎的人,還是她高中的體育老師。
蕭玉清如果真是被迫害的,那他也算是半個受害者,不過她和蕭玉清就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她正思索如何婉拒,卻突然感覺到身後莫名傳來一道凍人的寒氣,她下意識的側過頭去,而後便透過遠處的窗戶,看到了容上冷冰冰的死人臉。
這個不要碧蓮的男人,竟然一直在窗外偷聽?!
容上面容平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當然如果他不用眼珠子盯住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那就更好了。
他的大掌扶住一扇窗戶,神色從容淡然,他輕啟薄唇,對她做了個口型:「出來。」
虞蒸蒸冷笑一聲,反手握住了蕭玉清的手掌:「自然是沒有問題,蕭大哥安心休養,我就在這裡陪著你,一整晚也沒關係!」
她特意咬重了『一整晚』三個字,只聽到『咔嚓』一聲,容上竟硬生生掰斷了那一扇窗戶。
蕭玉清斜躺在榻上,身後的床架和帷帳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他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卻被虞蒸蒸按住了臉龐:「風大,我去關窗戶。」
說罷,她便推開了他的手,朝著殿內左側的窗戶處走去。
蕭玉清的寢殿很大,她加快腳步,走到了窗戶旁。
「你想幹什麼?!」她的眸中燃燒著怒火,可她還是顧及到他神力全無,刻意壓低了嗓音。
容上沒什麼表情:「這話該孤問你才是。」
「你不是都偷聽到了?」虞蒸蒸側過身子,指著床榻上的蕭玉清道:「蕭大哥是好人,他現在很脆弱,你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
她都準備和蕭玉清過夜了,還說他無理取鬧?!
容上緩緩眯起了長眸:「他不過有兩分姿色,就讓你著迷至此,連清譽都不要了?」
虞蒸蒸翻了個白眼:「我清譽毀在你手裡,我現在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
她的話沒有說完。
他身子向前探去,大掌叩住她的後腦勺,用力的撕咬她的唇瓣,將她未說出口的話都堵了回去。
虞蒸蒸被咬的驀地一痛,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抬手就要扇他臉,卻被他另一隻手攥住了手臂。
蕭玉清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猛地咳嗽了一陣,溫聲問道:「虞姑娘,你怎麼了?」
虞蒸蒸想回答他,但她的嘴被堵住了。
她用力的推搡著容上,可不管如何掙扎,她都掙脫不開。
蕭玉清又喊了一聲:「虞姑娘?」
依舊無人應答,他從榻上緩緩坐起,朝著窗戶的方向看去,只見方才還殿內的虞蒸蒸,此刻卻是沒了蹤影。
蕭玉清嘴角噙笑,慢吞吞的走向那隻剩下半扇的窗戶,他望著空蕩蕩的殿外,低聲自喃道:「哥哥,你也會被情所困嗎?」
他不知道答案,可他知道,魚要上鉤了。
虞蒸蒸跳窗離開,她扯著容上的衣領子狂奔在路上。
她本來也想像他每次拎她一樣,整個拎小雞崽子的造型,無奈他個子太高,這個想法就被掐滅在了搖籃里。
最後她採用了拖死狗的法子,將容上拖了回去。
一進屋,她就鬆開手,冷著臉質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是我早上說的還不夠明白?」
容上被拖了一路,神色依舊淡然,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孤並未同意。」
虞蒸蒸憋得小臉通紅:「容上,我是喜歡過你七年,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容上沉默下來。
他不明白,他都沒有和她計較昨夜的事情,她怎麼總是對於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
之前他認為她和神女一樣,所以才厭惡她,可他除了讓她給他養的狗洗衣做飯七年之外,也沒幹過其他過分的事情了。
唯有她為他擋劍墜崖之事,這算是他做的不對,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他也沒辦法再挽回這個事實。
他到底如何做,才能讓她忘記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容上垂下眸子,嗓音清冷:「你還喜歡孤。」
虞蒸蒸有些無奈:「喜不喜歡你,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