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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將信封收了起來,又把桌子腿上被束縛的雙腳解放開來。
等他整理好衣袍,便走到角落,抬手打開了衣櫃門。
七太子依舊是那個姿勢,只不過臉上的血跡被擦拭了乾淨,容上往他腿上踢了一腳:「偷聽了半個時辰,感覺如何?」
七太子僵硬著身子,緩緩抬起了頭:「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剛醒。」
當他看到容上的俊臉,他愣住了。
或許是因為鬼王的臉太過普通,他記不住鬼王的面容,只是知道長得不咋地。
怎麼睡了一覺的功夫,這鬼王還改頭換面了?
他不知道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虞蒸蒸成功沒有,他只記得虞蒸蒸好像被鬼王揭穿了,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暈倒了。
想必鬼王並未中毒,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容上懶得跟他廢話,齒間輕輕吐出兩字:「解藥。」
七太子想要寧死不屈,反正橫豎就是一死,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到時他就算是死了,也得拖上鬼王的女人,這樣他下去了,也好跟父王有個交代。
他正要將『沒有』二字理直氣壯的吐出來,卻被容上不輕不重的瞥了一眼,無形的壓抑感狠狠掐住他的脖頸,他感覺胸口悶疼,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終究是從齒間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七太子一臉便秘色:「好的。」
他還是害怕鬼王。
七太子翻出腰間的荷包,翻找了半晌,卻是都沒找到解藥。
眼看著面前的男人要失去耐心,他急的滿頭大汗:「我記得我就放在這裡了,你等我再找找……」
容上微微眯起雙眸:「你把解藥放在荷包里?」
七太子:「我父王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容上:「……」
那荷包總共就那麼大點,任由七太子翻找十來遍,也找不到解藥。
容上有些煩躁,他讓七太子將乾坤袋取出,把裡頭的物什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有三套未清洗的褻褲,五雙乾巴巴的羅襪,還有一根帶著小刺的鞭子,以及十幾根紅蠟燭……
總之乾坤袋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解藥。
容上冷笑一聲:「若你找不到解藥,孤便挖了你的雙目,割了你的舌頭,砍掉你的四肢,再送你與你父王團聚。」
七太子慫了,他是真的害怕面前這個陰狠手辣的男人。
他欲哭無淚道:「我真的找不到了,我沒騙你,我用我父王起誓。」
容上垂下眸子,指腹輕輕捻住佛珠,若有所思的眯起長眸。
七太子怕他動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痛哭起來:「那藥是我買的,想必賣主手中還有備用的解藥,我這就去想法子聯繫賣主,你別挖我眼睛……」
容上沒再逼他,只是輕描淡寫道:「若三日之內,拿不到解藥,孤讓你南海為她陪葬。」
說罷,他便負手離去。
容上不知道他昨晚吃下的藥丸,藥效到底能持續多久。
他在途中試了一下,神力並未恢復。
他倒也不急,慢吞吞的朝著賢明殿走去。
如他所料,虞蒸蒸也在賢明殿裡,而天帝並未離開,那往生鏡卻是也還沒拿出來。
虞蒸蒸看到他來,面上絲毫沒有反應,直接把他當做了空氣忽略掉。
倒是其他幾人,都有些驚訝,看著他那張傾城的容顏,竟沒有認出他是誰來。
虞江江看到他,神色略顯僵硬:「大,大師兄?」
容上並未理她,他面容懶散的坐在虞蒸蒸身旁,拿著她的茶杯呷了口茶。
虞蒸蒸的面部肌肉在抽搐,她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不多給他一嘴巴子。
她真的很想錘他,可她的手臂顫抖了片刻,還是忍住了。
等解決完山水的人生大事,她便可以無牽無掛的離開了,什麼破腳鏈,反正她現在已經可以修煉了。
屆時她便找一處山林隱居,遇到合適的男人便成親,反正一定要遠離容上這個狗男人,最好此生再不相見。
山水就坐在虞蒸蒸的左手邊,她側過頭看到容上,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王上。」
容上微微頷首,眸色冷淡:「嗯。」
山水這一聲『王上』,揭破了他的身份。
眾人神色驚詫,唯有衡蕪仙君面無表情,看起來好像有點不爽:「你離我夫人遠一點,說話也要客氣些。」
容上瞥了他一眼,眸光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氣:「你是在教孤做事?」
衡蕪仙君:「……」
天帝見氣氛不太好,笑眯眯的轉移了話題:「說了這半天,卻是還未將往生鏡拿出來一賞,瞧朕這記性。」
他取出一面雕花龍紋鎏金的圓鏡,置在了矮几上,給眾人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觀看角度。
天帝指著鏡子:「你們誰先來試試?」
無人應聲,這往生鏡雖然可以看到過去,但在場的人,大多是有過悲慘的童年,又或者擁有不堪回首的過去,誰也不想把自己的隱私透給別人看。
虞蒸蒸眯起眸子,看向安寧:「安寧姑娘不是失憶了嗎?」
她面帶微笑:「正好照照這鏡子,說不準能想起來什麼呢。」
安寧的神色遲疑,顯然並不想上去照鏡子,但這次向逢卻十分贊同虞蒸蒸的話,他攥住安寧的手,態度異常強硬:「去看一看,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