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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下了樓,依舊是一臉懵懂,她看到向逢抱起一名紅衣女子,他眸中似乎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焦急之色。
外頭下雨了,雖不是很大,卻也淅淅瀝瀝不停,從金杏閣冒雨跑回客棧,定是要淋成了落湯雞。
蕭玉清從金杏閣中尋到了四把油紙傘,但他們一共有十個人,就算兩人打一把傘,卻還是會有兩人要淋雨。
子瑜和子倩看見那老鴇便嚇得瑟瑟發抖,他將傘分給了她們,讓她們率先離開了。
還剩三把傘,虞江江腿上有傷不能淋雨,蕭玉清便將傘給了她,讓她和虞蒸蒸共撐一把。
剩下兩把,一把分給了向逢,另一把則給了蓬萊山兩個男弟子。
即便這樣分,除了蕭玉清之外,還要有一個人也得冒雨跑回客棧。
向逢手中抱著臉色煞白安寧,他放緩了語氣:「你腿還麻嗎?」
別看山水是棺材精,身體卻要比普通女子還羸弱,幾乎半個月就要生次病,他自然不能讓她淋雨。
安寧怯怯點了點頭,試探著落下腳尖,還未邁開步子,小腿一顫便摔了過去。
若不是向逢扶著她,保准要摔個狗吃屎。
山水隱約搞明白了一些,她師父救了個女子,這女子可能是嚇壞了,連走路都走不利索了。
她想了想:「師父,你帶著這姑娘先走。山水是棺材,不怕淋雨。」
金杏閣外有錯亂腳步聲傳來,在人界殺人要償命,他們再不走就遲了。
向逢垂在身側手臂緊繃著,卻是一言不發。
虞蒸蒸冷笑一聲:「棺材不怕淋,但山水怕。」
說罷,她拉住山水手,直接衝出了金杏閣。
她褪下白袍,這袍子是鱗翅天蠶絲製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頂在頭頂上就可以當雨衣。
兩人跑回客棧,山水又開始犯迷糊了,見她困得要命,虞蒸蒸便讓她先回去睡覺了。
她找到了自己房間,讓小二燒好水,將門閂從屋裡掛上後,簡單沐浴了一番。
雖然白袍不會髒,裡頭褻衣卻要定時清洗,虞蒸蒸將褻衣用熱水清洗了兩遍,隨手搭在了屏風上。
向逢手裡頭有錢了,定然會多開幾間房,她不用和虞江江睡在一起,自己在屋子裡索性也不用穿衣。
她赤身鑽進了被窩裡,而後身子驀地一僵。
一隻冰冷手臂,隔著錦褥搭在了她腰間,溫熱呼吸噴灑在她後頸上,激她渾身雞皮疙瘩一下都立了起來。
第19章
虞蒸蒸第一反應便是這家客棧是黑店,她欲哭無淚掙扎了兩下,這該不會是個採花賊吧?
若是沒有武功男人,她倒是可以撂倒一兩個,可她現在錦褥中是真空,若是跟這男人打鬥起來,豈不是要被看光了?
她死死咬住唇瓣,緊繃雙腿不動聲色向後移去,在觸碰到冰涼衣物後,她微屈雙膝,對準了男人命根子踹了下去。
虞蒸蒸動作又穩又狠,但他反應速度卻快到驚人,一抬腿便將她雙腳桎梏住,任憑她如何掙扎也使不出力氣。
她掙扎不開,只好動了下下策,開口便撕心裂肺吼叫起來:「救命啊——」
剛嚎了一聲,背後便傳來了熟悉嗓音,他對著她肩膀咬了一口:「閉嘴。」
虞蒸蒸:「……」
肩膀上傳來陣陣刺痛,嫩白肌膚被牙齒磨得有些泛紅,她吃痛吸了口涼氣,淚水在眼眶裡來回打轉兒,卻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了。
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蕭玉清沉聲問道:「虞姑娘,你怎麼了?」
虞蒸蒸想告訴他,她身後邊躺了個地獄來惡魔,可她不敢多說,她怕自己腦袋和那老鴇一樣分家。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嗓音中哭腔:「我沒事。」
蕭玉清有些遲疑:「可我方才聽到你在喊救命。」
虞蒸蒸正想開口敷衍過去,卻感覺有什麼微涼柔軟物什,貼在了她後頸上。
修長手臂隔著薄薄錦褥,搭在她細腰上,骨骼分明手掌在黑暗中緩緩向上,帶著一絲冰涼叩住了瑩軟。
蕭玉清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虞姑娘,你怎麼不說話了?」
容上嘴角帶笑,惡趣味輕聲重複道:「虞姑娘,你怎麼不說話呢?」
虞蒸蒸很想反手給他一巴掌,她為什麼不說話,他心裡沒有點AC數嗎?
見她一直不語,蕭玉清察覺到了一絲異常,他正要抬腿踹門,卻聽到她略帶歉意聲音傳來:「我剛剛做噩夢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鬆了口氣:「沒有,我還未就寢。」
空氣寂靜一瞬,兩人一陣沉默後,蕭玉清溫聲道:「若是虞姑娘也睡不著,不如一起出去走走?」
她猶豫著,微微有些心動。
夜深人靜,泥石小路,兩人共撐一把油紙傘,漫步在輕風細雨中。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按照言情小說套路來走,保不准蕭玉清觸景生情,對她吐露一些埋藏在心底小秘密。
而後這秘密就成了他們兩人之間共同秘密,他會因此與她更加親近,她也會成為他心中有著不同意義人。
天時地利人和,只欠東風。
虞蒸蒸可憐兮兮側過頭,刻意壓低嗓音中帶著兩分試探:「他叫我出去,怎麼辦?」
身後男人將下頜抵在她肩膀上,薄唇有意無意蹭過她耳垂,炙熱呼吸噴灑在耳廓之中,惹得她險些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