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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逢愣住:「您願意將凝魂珠借我一用?」
天帝微微頷首:「雪惜乃萬年不遇的醫修天才,朕也是惜才之人。只要你幫我搞定衡蘇,讓他乖乖回天界聯姻,朕便將凝魂珠借給你。」
他遲疑片刻,又道:「不過凝魂珠需要三個月才能凝住魂魄,此女命不久矣,待她喪命,這軀殼便再難重用。」
向逢神色恍惚,命不久矣?
是了,安寧快要死了。
蕭閉遲說,要想給安寧續命,唯一可行的法子,就只有神族後裔的元神。
可是他不想背叛容上,即便容上對他不仁,他也不想對容上不義。
他正失神,便見天帝將往生鏡拾起,拿起反面對著安寧照了起來。
這一面是前世鏡,一陣霧蒙蒙的白芒之後,便展現出雪惜的容顏來。
雪惜喜歡穿白衣,她說白色最乾淨,那鏡面中的女子身穿白衣,面上帶著溫煦的笑意,明媚又燦爛,令向逢久久不能回神。
他來不及回憶她溫暖的笑容,便看到了她慌張逃離的背影,她的衣裙被撕扯的破碎,腳腕上還拴著鐵鏈子。
向逢的瞳色一緊,驀地想起,這是雪惜自盡的那一日。
雪惜逃到了山腳下,她跑不動了,就苟延殘喘的倒在迎春花從中,而後一道白影出現在鏡面中。
是容上,他面帶譏色的對雪惜說了些什麼。
雪惜奄奄一息,面帶祈求,向逢很想知道她在求容上什麼,他想她一定是求容上救她。
容上似乎並未答應,還從雪惜身上拿走了什麼,雪惜眸中帶著決絕,死死的抓住了容上的衣角。
而後,容上沉默一陣,將一把長劍扔在了雪惜身旁。
雪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用劍自刎,鮮血濺了一地,染紅了明黃的迎春花叢。
那把劍看起來如此熟悉,正是容上曾經賞賜給他的赤霄劍。
向逢的指甲掐入掌心中,他的雙眸猩紅,淚水蓄滿眼眶,有鮮血順著指甲縫緩緩流淌而下。
與此同時,虞蒸蒸尾隨著蕭玉清,潛伏到了他的宮殿外。
蕭玉清進了殿門後,便沒了聲響。
虞蒸蒸沉思片刻,蕭玉清動作這麼明顯,不會是故意引誘她進去吧?
裡頭難道有什麼陷阱?
正想著,便有一道淡淡的嗓音在身後響起:「跟孤回去。」
虞蒸蒸都不用回頭,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恨不得一個迴旋腳讓他腦袋反轉三百六十度。
她冷著臉:「蕭大哥受傷了,我要去看他,沒空和你浪費時間。」
說罷,不等他答覆,她便邁著大步朝里走去。
什麼陷阱,什麼引誘,她腦子裡只剩下一個聲音,不能和容上回去。
她快步鑽進了蕭玉清的房間裡,容上站住腳步,卻沒有進去。
虞蒸蒸進去後,才發覺蕭玉清不在外殿裡,似乎去了內殿。
她有點慫了,萬一內殿裡有什麼機關,正好被她給撞見,那她豈不是要被殺人滅口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正要離開外殿,卻被一隻大手抓住:「別走。」
第51章 清譽
這聲音突如其來,嚇得虞蒸蒸小腿一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許是覺得自己嚇到了她,蕭玉清鬆了些手勁:「虞姑娘,你沒事吧?」
虞蒸蒸搖了搖頭,卻半晌沒說出話來。
明明方才蕭玉清還不在外殿裡,怎麼頃刻間又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了?
難道他發現她在跟蹤他了?
虞蒸蒸越想越是,面上強裝鎮靜:「我見蕭大哥行走匆匆,有些擔心蕭大哥受了傷,就跟過來看一看。」
她先坦白,總比他主動問起來再扯謊的強。
「你有沒有受傷,蕭大哥?」她面帶憂色,仿佛很擔心的樣子。
蕭玉清面容疲憊,他的氣色很差,唇瓣都失了顏色:「勞煩虞姑娘,將我扶到榻上,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虞蒸蒸猶豫一瞬,便點了點頭:「好。」
容上就在門外,他也清楚蕭玉清不是好人,想必不會走的太遠。
蕭玉清既然知曉她來了,自然也該知道容上在附近不遠處,他許是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她也好奇蕭玉清想對她說什麼。
虞蒸蒸攙扶著他的手臂,將他帶進了內殿之中,他似乎真的受了重傷,走路的步伐虛浮無力,面色煞白的猶如白紙。
待他走到榻邊,已然是沒了力氣,仿佛隨時都會暈厥過去似的。
虞蒸蒸忍不住問道:「蕭大哥,你是被魔修刺傷了嗎?」
蕭玉清唇色泛白,眸光無神:「不,我這幅模樣,是因為……安寧。」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主動提起安寧。
她神色略顯呆滯,有些搞不懂蕭玉清這是什麼意思。
安寧必定和他有關聯,可他先是讓安寧主動暴露身份,又一副快要病死的樣子,莫名其妙的提起安寧……她總覺得說不上來的古怪。
蕭玉清苦笑一聲:「虞姑娘早就知道,安寧是高級傀儡吧?」
虞蒸蒸怔了怔,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這件事情,我本不欲提起。可今日我師弟妹們慘死,若是我再隻字不提,怕是下了黃泉也無顏面對他們了。」
蕭玉清嘆了口氣,神色平靜的給她緩緩道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