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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兩銀子而已,對掌柜來說,不過是幾道菜錢,看掌柜態度軟化,想必不會與她浪費時間。
掌柜一看她伸手指頭,心臟一抽抽,差點沒喘上氣來。
果然不愧是將軍之女,一出手便是大數目。
雖然心中抽痛,可他還是命人準備了五千兩銀票,乖乖交到了她的手中。
安北大將軍是出了名的寵女狂魔,之前他因為羅子軒命人掀了她的攤子,打手還一口一個醜女的喊著他,這可是要把她得罪死了。
萬一她回京城後,跟安北大將軍告了狀,他這家酒樓定然要開不下去了。
羅子軒算什麼,不過一個城主之子,如何能跟將軍之女相比?
便當是花錢免災了,誰讓他有眼不識泰山,掀了大將軍女兒的攤子。
掌柜不安的搓著手掌,恭聲問道:「姑娘莫要生氣,這打手是羅爺府中的,我也是沒辦法,畢竟他是城主的獨子,小人得罪不起……還望姑娘原諒小人之前的失禮。」
這話卻是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責任全都推給了羅子軒。
虞蒸蒸並沒有回應他,她望著手裡的大額銀票,神情略顯呆滯,這掌柜腦子有問題吧?
她就要五十兩銀子,怎麼他給了她五千兩?
雖然心中疑惑,但她還是迅速將銀票收了起來,生怕掌柜再反悔,她敷衍的點了兩下頭,轉身便要離去。
掌柜也不敢攔,只能目送她離去。
大堂里沒有人注意掌柜這邊的變動,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的聽著說書先生激昂的嗓音。
「昨日發生了兩件大事,蓬萊山掌門練邪功走火入魔,從斷崖上摔下去,您猜怎麼著?他後腰正好摔在了石頭上,摔的口歪眼斜成了殘廢。」
有人拍手喝好:「蓬萊山掌門殺妻證道,如今這是遭報應了。」
說書先生但笑不語,將扇柄拍在手心中:「魔界之尊下月初一要成親了,大婚的地點就設在蓬萊山上,聽聞新娘子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只是短短數日便俘獲魔尊之心,卻不知那女子是何方神聖……」
虞蒸蒸都走到門口了,又頓住了腳步。
聽到渣爹被摔成癱瘓,她只是愣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其他反應了。
蓬萊山的斷崖下是海水,可那海水中布滿礁石,墜下去約莫有一半多的機率要摔殘廢,剩下那一般就是直接摔死。
渣爹算是幸運了,不管是遭了天譴還是如何,最起碼還留著一條狗命。
她不關係渣爹是死是活,只想知道衡蕪仙君為何將成親地點設在蓬萊山上。
若是要成親,那便該在魔界或是歸墟山上,蓬萊山既不是衡蕪仙君的地盤,又不是山水的娘家,衡蕪仙君跑到蓬萊山是作何之意?
而且,這大婚之日未免也定的太過倉促,還有十日便是下月初一,衡蕪仙君怎麼這麼急?
虞蒸蒸捉摸不透衡蕪仙君的思路,但她如今對衡蕪仙君真是沒一點好感。
原本她還念著他在山水出事後還始終如一,覺得他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可直到那日在斷崖上,她才明白過來,衡蕪仙君不過就是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男人。
其實在幻境之中,她便早該想到的。
衡蕪仙君為奪取容上的元神,屢次對他們下毒手,哪怕失敗也沒關係,下次繼續就是了。
為了拿到容上的元神,甚至不惜利用山水,衡蕪仙君為什麼把護身玉交給山水,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虞蒸蒸咬了咬牙,忍不住在心中暗罵:渣男,全都是渣男!
她將五千兩銀票揣好,正要準備去錢莊把銀票換零散,剛一出酒樓沒走多遠,卻又碰到了另一個老熟人。
是虞江江。
虞江江頭上戴著黑色斗笠,那斗笠垂下黑紗,根本看不清斗笠中的面龐。
只是虞江江腳底下穿的那雙粉色騷包的繡花鞋,令她想認不出來迎面走來的人是誰都難。
虞江江喜歡粉色,就連閨房都裝的粉嫩嫩的,那雙騷粉色繡花鞋,是盧夫人花大價錢給虞江江買的,虞江江幾乎日日穿在腳上。
也不知道虞江江在想什麼,她埋下頭往前走,像是有什麼心事似的,和虞蒸蒸擦肩而過都不自知。
虞蒸蒸頓住腳步,回頭凝視她離去的背影,她要去的地方,正好就是蕭玉清所在的酒樓。
上一次在青城山上,衡蕪仙君命魔修衝進殿內屠殺時,虞蒸蒸便感覺十分奇怪,蕭玉清和虞江江到底有什麼關係,能令他奮不顧身的保護虞江江?
說起來,當初在幻境中,他似乎也再有意無意的保護虞江江,最起碼虞江江那麼廢物,在幻境裡卻是分毫未損,出來時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而且七太子的解藥明明丟了,虞江江身上的毒卻解了,後來蕭玉清在斷崖上說,七太子的毒是從他手裡買走的,也就是說他手裡還有解藥。
所以,虞江江的毒,也是蕭玉清給解的?
她可不覺得,蕭玉清這種自私自負的人,會心甘情願,不求回報的對一個女人好。
若說他喜歡虞江江也就罷了,可他在幻境之中,喚醒女王時,曾說過自己沒有喜歡的人。
女王最後醒過來,便說明蕭玉清沒說謊。
又不喜歡虞江江,還對虞江江無私奉獻,這到底是什麼奇妙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