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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例將靈草取出來澆水,靈草和之前似乎沒什麼不同,依舊是一副營養不良豆芽菜模樣。
屋外傳來蕭玉清溫潤嗓音:「虞姑娘,該用早膳了。」
虞蒸蒸收起靈草,將垂下長發挽在頭頂,遮掩住禿了一塊頭皮,抱著母雞和他一同下了樓。
還未到大堂,她站在樓梯拐角處,一眼便瞥到了那個白色背影。
他今日未綰髮,三千青絲垂於身側,只用一根紅絲繩系住,骨骼分明手指叩住黑瓷茶杯,襯皮膚雪白。
若不看他那張平凡無奇臉龐,卻還令人以為是天上哪個仙尊下凡了。
他一人一桌,就算中間還隔著一桌,那幾人面色也緊繃著,連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說是用早膳,但沒一人敢動,虞蒸蒸出於禮貌跟他打了個招呼:「鬼王早。」
容上輕瞥她一眼,神色慵懶:「叫乾爹。」
虞蒸蒸:「……」
山水邁著流星步從客棧外跑了進來,手中揚著一張榜文:「官府貼出告示,要重金尋蒸蒸姑娘呢!」
虞蒸蒸愣了愣,從山水手中接過榜文,只見榜文上花了一隻布鞋,布鞋底下寫著一行龍飛鳳舞草書。
大概意思就是重金尋人,誰能穿上這隻鞋,就是南宮天霸要尋找第一百任王妃。
蕭玉清沉吟一聲:「這是個接近南宮天霸好機會。」
虞江江幸災樂禍道:「姐姐定然願意為了那傳家寶,犧牲一些。」
虞蒸蒸沒否認,她自然不敢在鬼王眼皮子底下逃跑,就算是裝,她也得裝出配合考核模樣。
也不知她腳上帶那條銀鏈子,到底是什麼東西,考核時間還有四天,若是再逃不掉,她怕是就只能死在鬼宗門了。
她有些恍惚,下樓時也沒注意腳下,腳底一踩空,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
幸好蕭玉清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她這才沒摔下去。
雖然沒摔倒,可她腳踝卻崴了一下,不過眨眼間腳後跟便高高腫了起來。
她吸了口氣,一瘸一拐走了下去。
試鞋地點在菜市口,原本是砍頭地方,卻因為試鞋而堆滿了百姓。
所有人都在圍觀,但沒人敢上去試鞋。
榮華富貴固然吸引人,可性命卻更重要。
虞蒸蒸從人群擠到最前面,對著南宮天霸揮了揮手:「不用試了,你要找人就是我。」
坐在菜市口刑台上南宮天霸眯起雙眸:「你是誰?」
虞蒸蒸:「……」
她耐著性子解釋道:「這隻鞋是我。」
他嘴角勾起薄涼笑:「呵,虛榮女人,你是在故意勾引我?」
管家將布鞋奉上,示意虞蒸蒸把腳伸進去,她吸了口氣,配合著把腳伸了進去。
因為方才崴了腳,此刻腳後跟高高腫起,這布鞋卻是如何都套不進去。
虞蒸蒸無奈道:「這真是我鞋。」
南宮天霸卻根本不聽她解釋,他緩緩走到他們身旁,指著虞江江道:「你來試。」
虞江江不情不願踩進去試了一下,腳太大伸不進去。
南宮天霸又抬起眸光,將幾人環視了一遍,最終目光停在那身白袍上。
他走過去,揚起下顎:「你來試。」
容上瞥了他一眼,削瘦指尖叩住一顆檀木佛珠,輕輕把玩著。
南宮天霸見他不語,直接強勢上前掐住他下頜:「如果你是想激怒我,那麼你成功了。」
容上溫聲笑道:「小子,你想死嗎?」
南宮天霸邪魅勾起唇角,俯身向他唇上壓去:「別叫我小子,叫我霸霸。」
第20章
虞蒸蒸清晰感覺到溢出天際洶洶殺氣,在這一剎那,她腦海中飛快閃過悲喜交加複雜情緒。
蕭玉清站在他們兩人身旁,正好擋住了觀看最佳視角,她將雙眸瞪得像銅鈴一般大,恨不得一個閃現走位到兩人身側,近距離觀賞這令人血脈噴張一幕。
天知道她已經多久沒見過活人親嘴了,在末世大家都忙著逃命,根本沒心思搞這檔子事。
到了蓬萊山,門派規定白日不得宣淫,到了夜裡她又不能扒拉人家窗戶偷看去,粗略算一算,她已經有快三十年沒見過這種名場面了。
她恨不得拿個放大鏡衝上去,仔細欣賞一番細節,她想知道親嘴到底會不會拉絲,更想知道沒有胸可以摸,南宮天霸會把手放在哪裡。
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做。
以及,她必須要阻止南宮天霸作死行為。
要是他死了,考核任務也就會被終止,畢竟南宮天霸是燕王獨子,鬼王把他殺了,他們這些人也會被看作同夥。
燕王不把他們祖墳撬了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把傳家寶交給他們。
她倒是不在乎任務不任務,她只想多爭取點時間逃跑,而不是任務失敗,當場被帶回歸墟山。
虞蒸蒸咬緊牙關,搶在鬼王抬手之前,使出了吃奶力氣,衝上去踹飛了南宮天霸。
她怕此舉會惹得鬼王不高興,連忙伸出手臂擋在鬼王身前,佯裝出一副護主模樣。
虞蒸蒸掐了一把大腿,撕心裂肺哭吼著:「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他!」
許是她哭嚎聲太過有震懾力,又或者是因為她一手抓雞還不忘維護鬼王,總之眾人被震驚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