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
虞蒸蒸安排好這幾人的歸宿,便讓裴前召弟子們進了大殿。
眠窕夫人自覺地退到一旁,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湧入了殿內,她一眼掃過去,大多都是男弟子,幾乎沒有幾個女弟子。
裴前早就部署好了如何考核,但虞蒸蒸卻揮了揮手:「讓他們赤手空拳打上一架,勝出的二十人留下。」
裴前神色呆滯的掃了一眼殿內的幾百個黑衣弟子,這要是都打起來,不得把大殿都給掀了?
他心中苦不堪言,只得求助的看向王上,但王上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團空氣。
無奈之下,他只好按照虞蒸蒸的話吩咐下去。
在接到考核內容之時,殿內寂靜了片刻,眾人都左看看右看看,遲遲下不去手。
畢竟他們都是有頭有臉之人,大家都在一起相處了不短的日子,讓他們直接拳腳相向,這倒是有些難為人了。
虞蒸蒸斜倚在尋龍玉椅上,望著容上的眸光微沉:「眠矜,你也一起參加考核。」
眠矜怔了一瞬,低聲應下,走進了殿內的黑衣弟子中。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條規矩:「不得傷人性命,點到即止,不願參加考核的可自行離去。」
在場的眾人自然不願意離去,既然來都來了,哪裡還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寂靜的殿內,響起了驚呼聲,也不知是誰先捺不住動了手,有一個人動手,便會有人接著效仿。
一時間殿內亂做一團,方才還斯文有禮的弟子們,越打越紅眼,若是不小心被人揪打了頭髮,那便要咬牙切齒的找到罪魁禍首,對著那人的鼻子來上兩拳。
殿下雞飛狗跳,有的人甚至已經忘記自己是在考核,仿佛對面是自己八輩子的仇家,不打得頭破血流都不算罷了。
虞蒸蒸的眸光透過搖曳的珠簾,緩緩落在那一道白衣之上,容上似乎是嫌他們太吵,獨自遠遠的走到角落裡。
眠矜應付了幾人後,便將視線移到了容上身上,他快步跟了上去,用胳膊肘朝著容上的後頸攻去。
虞蒸蒸的心跳一梗,差點沒忍住喊出聲來。
她只是想看容上會不會藉此機會對眠矜下手,但並未想過讓容上因此而受傷。
不管怎麼說,容上失去了元神,又是被陸任賈續命才得以存活,身子怕是還未痊癒,哪裡會是眠家嫡長子的對手?
虞蒸蒸正要暗中出手相助,卻見容上動作從容的向□□斜下腦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易的躲過了眠矜的攻擊。
她僵住的脊背,終於緩緩鬆懈了下來。
容上神色懶散的斜倚著漆紅的柱子,他雙臂環胸,眸光中夾雜著淡淡的嘲諷:「不自量力。」
有風吹過柱子上的白色帷帳,那一層薄紗拂過他的面頰,將他低不可聞的嗓音吹的散了。
眠矜垂下的手臂繃緊,額間凸起道道青筋,似乎想將他撕扯成兩半,食他的骨髓,吞他的皮肉。
若非是因為容上殺了龍王,南海也不會亂成如今的模樣,他更不用被逼著學習容上的言行舉止,甚至還要被送到歸墟山來做一個女人的面首。
雖不知眼前之人是真是假,先拿來出出氣也是好的。
眠矜想要繼續進攻,可一抬頭卻發現,容上正朝著那珠簾後望去,冰冷的眸光似乎也沾染上了些溫度。
他眯起眸子,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一場混戰,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掛了彩,唯有那倚在柱子旁的容上,依舊一身素白整潔。
裴前命人將昏倒的弟子們都抬了出去,只餘下獲勝的二十人,被留在殿內。
虞蒸蒸不喜血腥氣息,不過片刻便有人將大殿清掃乾淨,在雙耳鎏金爐中燃上了檀香。
她斜睨著殿下的二十人,有些意外的瞥見了一身狼狽的周深。
周深嘴角仍有血痕,眼底被錘出一片青紫,衣襟被人撕扯的凌亂不止,頗有些剛被人□□過的味道。
這一場考核,並不只是試探容上,也是想讓周深知難而退。
她不想讓周深在她身上再浪費時間。
可瞧周深這拼命的模樣,似乎是真的想要留下修仙?
虞蒸蒸的眸光只停留一瞬,便轉移開來,她掃了一眼容上,將準備留下的徒弟名單寫了下來。
裴前照著名單念道:「留眠矜,魏生津與鋼凜,其餘人由鬼宗門長老接手為徒。」
這個結果,似乎在容上的意料之內,他並未有什麼反應。
只是其他弟子離去之時,又聽虞蒸蒸開口道:「周深由裴護法接手。」
裴前一怔,看了看周深,垂首應道:「是。」
接下來,便是三叩九拜的拜師之禮。
虞蒸蒸端起茶杯,呷了口熱茶:「從今往後,眠矜為我座下大弟子,魏生津為二弟子,鋼凜為三弟子。」
她的心情難得不錯,還為他們賜了字:「為師給你三人賜字改名,便用喜、臨、門三字好了。」
眠矜微微俯身:「眠喜謝仙尊賜字。」
魏生津迫於眠窕夫人的淫威,只得不情不願道:「魏臨謝仙尊賜字。」
兩人叩拜過後,只餘下容上不言不語。
虞蒸蒸挑眉望著他:「鋼凜,你不喜歡我賜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