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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前小跑過去,吃力的將黑龍的龍尾從她腿上移開,他看著昏迷不醒的黑龍,小心翼翼的問道:「仙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蒸蒸揉了揉自己被砸的失去知覺的小腿,伴隨著淅淅索索的雨聲,思緒飄得有些遠了。
一炷香之前,她拆開了那封名為『夫君親筆』的信封。
泛黃的信紙上,只寫了六個大字。
——別等了,嫁人吧。
她反反覆覆的確認過,這的確是容上的字跡。
只是她沒想明白,這封信是他什麼時候寫的。
看這信紙發黃的顏色,最起碼也要有些年頭了。
如果這是容上在七年前赴宴之前寫下的,那便說明他去之前便知道自己會死,若不然他又怎會在信紙寫上『嫁人吧』這三個字?
依著容上的性子,但凡留著一口氣,也不能看著她嫁給別人。
她去蓬萊山便是抱著必死之心而去,他也抱著這種想法赴宴,倒是不怎麼奇怪。
可那前三個字怎麼看,就怎麼詭異。
『別等了』這三個字,乍一看,就是單純的讓她不要等他了。
但若是細細品味,他好像很篤定她一定會等著他,直到有人將這封遺書送到她手裡。
那時候她還沒有原諒他,他為什麼這般篤定她會等他?
若是按照這種思路來推理,再結合那句『嫁人吧』,便是他去之前就已經確定他會死,而且他還很篤定,她會因為某種原因一直等著他。
他得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她不婚不嫁就等著他?
答案顯而易見。
比如裝作大意疏忽,讓她被向逢劫持,他為從向逢手裡救出她,當著她的面剝離元神?
再比如,引爆神識與天帝同歸於盡,為了救她慘死在她身邊?
這些都只是猜測,可若是再添上他歸來後裝作失憶的表現,不得不令她更加確信這個猜想。
許是因為太過憤怒,她的小腹疼得鑽心,她實在喘不上氣來,便讓裴前留下的兩個下屬請來了醫修。
醫修診斷過後,驚訝的恭賀她,道是她有孕了。
她一時間未反應過來,醫修見她呆滯的神情,以為她是在擔憂身體內還留有毒素。
醫修耐心的對她解釋,只有吃了解藥才會筋骨軟化,半身不遂的癱瘓在床。
而她沒有吃解藥,毒性早已被她體內的元神淨化乾淨了,不會影響腹中的孩子。
她這才明白,容上為何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因為,他要用元神救她。
她哭了一鼻子,帶著書信去了聖泉天階。
而後她在聖泉天階,看到了失傳已久的天罡陣陣法。
衡蕪仙君給過她一本布陣圖,這天罡陣就是衡蕪仙君所創。
其實她有考慮過用天罡陣引雷,但衡蕪仙君騙過她太多次,她實在沒辦法完全相信他。
萬一衡蕪仙君給她的布陣圖是假的呢?
她不知翻過多少次布陣圖,早就將那陣法部署熟記在心,到了聖泉天階,只一眼便看出了陣法所在。
雖然容上總是騙她,但在這一刻,她對容上的氣已經消了乾淨。
人生苦短,不知何時便會出現災禍意外,與其浪費時間計較得失與否,倒不如一起享受往後剩餘的美好時光。
於是,她將布陣圖交給兩個跟來的下屬,讓他們按照布陣圖,在無人的地方部署出天罡陣。
待兩人走後,她不動聲色的把聖泉天階的陣眼移開,打亂了此地的陣法。
本著積攢福報的想法,她和藹可親的上前與眠矜溝通,看他是不是和容上之間有什麼誤會。
但眠矜卻口出狂言,一言不合便咒容上生孩子沒□□。
而後她便平易近人的從他手裡搶過玉簫,一蕭蕭捅向眠矜的菊花,令他剎那間茅塞頓開,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她這裡還沒盡興,頭頂便傳來了雷聲,緊接著容上就變成了一條加長版的泥鰍plus飛上了天。
她緊趕慢趕的護住肚子往後退,末了還是被他的泥鰍尾巴卷了進去。
虞蒸蒸回過神來,看著倒在她身旁的黑龍,用手撫了撫龍身上的黑色鱗片,眸光溫柔:「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了。」
裴前一愣:「那王……呃,鋼門怎麼暈過去了?」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
虞蒸蒸本來是不想拆台的,但容上的演技實在是太拙劣了。
方才奮不顧身救她的時候,倒是什麼都沒有考慮,現在天劫過去了,又想要裝死逃避她了。
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看見他化作龍身,也很難不猜到他沒有失憶吧?
虞蒸蒸望著黑龍,低笑一聲:「你信不信,我只說一句話,便能讓他醒過來?」
裴前自然不相信。
她趴在龍身上,笑眯眯道:「容上,我要改嫁了……」
黑龍毫無反應,軟趴趴的盤在石階上,就像是死了一般。
虞蒸蒸將小手覆在他的犄角上,將後半句話說了出來:「帶著我腹中的孩子。」
黑龍驀地掀開眼皮,赤紅色的蛇瞳死死的盯著她的小腹,他的瞳孔一動不動,似乎是在怔愣。
孩子?
是她和他的……孩子?
第80章 番外十一·相伴
虞蒸蒸得了網抑雲綜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