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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蒸蒸悻悻然的站起身,還以為他想幫她報仇呢。
她四處望了望,半天沒看到山水了,也不知山水跑到哪裡去了。
她正要去找山水,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指著自己腳踝上的銀鏈子:「看在我保守秘密的份上,這鏈子能給我摘掉嗎?」
容上唇角微揚:「不能。」
這條腳鏈上有他印記,不論她逃到哪裡去,他都能找到她。
但若是摘掉了,他便找不到她了。
許是覺得自己的口氣太絕對,他緩和語氣,不疾不徐的補充道:「沒有神力,摘不掉。」
有沒有神力都能摘掉,但她又不知道,左右都是他說了算。
虞蒸蒸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那你出了陣法再給我摘,這樣總行了吧?」
見他點頭應允,她總算是放心下來,轉身尋找山水去了。
這岩洞四壁都是漆黑的石頭,前後根本看不到盡頭,詭異的是洞內卻明亮如白晝,就猶如在太陽底下似的。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傷的很嚴重,特別是衡蕪仙君的雙腿本來就有舊疾,如今新傷加舊傷,就連走路都困難極了。
見她走來,衡蕪仙君喊住她:「你幫我去前面看一看,山水去了很久,怎麼還未回來?」
虞蒸蒸朝著四周望去,不光山水不見了,向逢也沒了蹤影。
她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快步朝著山水方才離開的方向尋去。
不知往前走了多久,她在岩洞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了被向逢壓在身下的山水。
山水直挺挺的躺在那裡,慘白的面頰上布滿淚痕,她的嘴被爛布條子塞住,手被綁在頭頂上,眼睛瞪得像是死不瞑目的女屍。
若非是山水喉間隱隱發出了嘶鳴聲,她甚至以為山水已經斷氣了。
向逢根本沒有意識到虞蒸蒸的存在,他自顧自的律動著。
虞蒸蒸的雙眸像是即將噴熔的火山,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她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明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待到離開這裡,衡蕪仙君就會三聘六禮,將山水明媒正娶進魔界。
山水會遠離向逢這個渣男,也遠離向逢給她帶來的傷害,過個千八百年,山水就又是一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棺材精。
可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虞蒸蒸雙眸猩紅,她抬起岩洞裡的磐石,用盡全力朝著向逢的頭上砸去。
向逢被砸的猝不及防,黏稠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後腦勺流淌下來,他停住了動作,僵直了身子緩緩轉過去。
在他和虞蒸蒸對視上後,她又往抬起沉重的磐石,用力往他腦袋上砸了下去。
這次向逢躲了過去,鮮血淌進了他的眼裡,染得他雙眸血紅,他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磐石,想要向她還手,卻驀地想起了什麼。
他頓住動作,將磐石狠狠擲了出去。
他嘴角在笑,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衣袍,她的笑容扭曲瘋狂:「想殺我?你去將衡蕪仙君喊來,讓他看看她此刻下賤的模樣。」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會不會娶一個失貞的女人為妻!」
虞蒸蒸終於冷靜了下來。
衡蕪仙君只是對山水有好感,她不否認之前他對山水很好,可即便再好,有幾個男人能接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婚前被其他男人玷污?
別說是貞操大於天的古代,這件事就是放在現代,也沒幾個男人能接受。
這件事不能讓衡蕪仙君知道,誰知道他是會幫山水報仇,還是再往山水心裡捅一刀?
可此事難道就這般作罷?
就讓向逢這個人渣輕鬆的將此事一筆帶過?
她不甘心。
虞蒸蒸垂在身側的手臂微顫,脊背繃緊成一條線。
她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強勁的靈力隨著筋脈橫衝直撞,那股力量過於強大,仿佛要衝破她的血肉,將她的軀殼崩裂。
岩洞內狂風大作,草地上的草木隨風搖擺,它們像是張牙舞爪的鬼魅魍魎,肆意狂暴的向上猛長。
虞蒸蒸仿佛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語,她跟隨著指引,將纖細的手腕緩緩抬起。
那翠綠的草叢親昵的纏繞住她的手臂,不知名的花草向她折腰,虔誠的親吻她的腳尖。
當她可以調動這股強盛的靈力,她抽出一絲靈識探進丹田內,竟然看到一顆泛著金光的內丹。
她卻是直接突破了築基期,一躍達到金丹期後期,甚至都沒有用神識煉化,丹田內便已然凝出了金丹。
並非所有金丹期修士都能煉化出金丹,只有極少數的修仙天才才能凝出金丹,數萬年來,修仙界能結出金丹的修士屈指可數,十個里有九個都已經渡劫飛升。
若是沒有發生這件事,虞蒸蒸大概要興奮的旋轉跳躍,
可此刻,她卻只覺得悲涼。
虞蒸蒸緩緩抬眸,她凝望著向逢得意的嘴臉。
她抬起一隻手臂,蔥白的指尖併攏,輕輕向前一抬,那草木便瘋狂的朝著向逢竄去。
草木緊緊的纏繞住他的身軀,像是一條碧綠青翠的巨蛇,越纏越緊,他煞白的面頰上浮現出一抹青紫,胸腔內的空氣被漸漸抽乾。
棕褐色的樹枝向她的手臂延伸,用枝幹擰結成一把刀劍,它毫不猶豫從樹幹斬斷枝丫,一把泛著森森綠光的長劍,落入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