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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山水不該把重點,放在她是傀儡這件事上嗎?
她的面部肌肉輕跳兩下,臉色有些難看:「你知道我接近向逢的目的嗎?」
聽到安寧這話,山水總算有了點反應,她神色怔愣的看著安寧:「你說你喜歡我師父。」
這話是山水不小心聽到的,在她方才陪衡蕪仙君走了一會兒,準備回去時,不巧撞見了安寧和她師父。
當時安寧牽著她師父的手,將腦袋依偎在他的手臂上,滿目深情的說:向逢哥哥,我好喜歡你。
山水不太懂什麼叫『喜歡』,只是依稀知道歸墟山上的打鐵匠和賣餛飩的阿蠻相互喜歡,後來他們兩人成親在一起,隔年還生出一個小娃娃來。
她曾向阿蠻請教過這個問題,阿蠻一臉幸福的告訴她,喜歡就是想和那個男人睡覺,而愛是想和那個男人睡一輩子的覺。
如果是這樣,那她覺得她和師父很相愛,因為她想跟師父在一起睡一輩子,師父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可自從安寧出現之後,師父就和她分開睡了,他的眼裡全都是安寧。
經過這幾日的沉思,如今她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師父不愛她了。
不過也沒關係,師父還喜歡她,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蠢貨!」安寧眸底滿是譏諷,一改往日的怯懦柔情,話中帶刺:「誰會喜歡他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接近他只是想利用他,他在我眼中還不如一條狗!」
山水的臉色變了,她衝上去鉗住安寧的臂膀,眸中滿是怒色:「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師父!我師父不是白眼狼!」
許是因為太過憤怒,山水的嗓音並沒有收斂,虞蒸蒸聽到這刺耳的低吼,連忙上前制止山水。
「山水,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喊,外頭都能聽到了……」
山水漲紅著臉,緩緩抬起頭看著她,眼眶中閃爍著點點淚光:「蒸蒸姑娘,我師父不是白眼狼……真的不是。」
虞蒸蒸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我知道了,他不是。」
山水似乎並不知曉幾千年前凌碧宮滅門之事,就連剛剛安寧提起『雪惜』時,山水都沒什麼反應,顯然是從未有人跟山水說過這些事。
安寧就是想激怒山水,她得先把山水安撫下來。
虞蒸蒸的小手搭在山水的肩膀上:「咱們先回去。」
山水剛剛恢復些理智,安寧這邊卻不甘示弱的挑釁道:「我說的不對嗎?他就是條瘋狗!災星!沒有人會喜歡他,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安寧一張口,虞蒸蒸就感覺到一絲不妙。
果不其然,山水像是腦子裡頭斷了弦,又重新和安寧扭打成了一團。
虞蒸蒸手裡頭拿著匕首,不好上前拉扯山水,她耳朵靈敏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中警鈴大作。
肯定是向逢聽到叫喊聲,以為她們幾人出什麼事了。
虞蒸蒸顧不上別的,連忙將匕首往儲物鐲里藏去,這匕首要是被向逢看到,指不定安寧要如何編排她們。
安寧明明正在和山水扭打,背後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腳踢在她的手上,將她手中的匕首踢落。
安寧去搶掉在地上的匕首,虞蒸蒸只怔愣一下,便也動作迅速的和她一同搶奪匕首。
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碰到匕首,虞蒸蒸的反應更快一些,用腳將匕首踢了出去。
那匕首正好落在山水腳下,安寧想去搶奪那匕首,虞蒸蒸卻糾纏住了安寧的身子,令安寧動彈不得。
到底有了靈力,就是不同以往,虞蒸蒸的力氣是原先的幾十倍,安寧自然扭打不過她。
虞蒸蒸鎖住安寧的脖頸,咬牙低聲道:「快!把匕首藏起來!」
山水的反應慢了半拍,她沒搞懂虞蒸蒸的意思,卻還是準備按照虞蒸蒸的話去做,將匕首藏起來。
就在她拿起匕首的一剎那,安寧抬起頭輕笑一聲:「山水,咱們打個賭吧。」
山水怔愣一下,抬眸與安寧的目光對視上。
安寧此刻被虞蒸蒸鎖住上半身,雖然面容狼狽,神色卻帶著一抹從容:「我說你想殺我,看向逢是信你還是信我。」
說罷,她原本緊扣住虞蒸蒸雙臂的手掌攥拳,臂彎驀地向後一頂。
她堅硬的臂肘用力頂向虞蒸蒸的腹部,虞蒸蒸本能往後聳腰躲避,鎖在安寧脖頸上的手臂便無法避免的鬆了松。
安寧就趁著這一鬆懈,掙脫了虞蒸蒸的桎梏,她握住山水的手,將那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胸口。
山水的瞳孔驀地一緊,她的瞳色中映出殷紅的血色,以及正從遠處飛奔趕來的黑色身影。
安寧的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她的唇邊掛著一抹微笑,輕輕啟唇對著山水做了一個口型:你輸定了。
傀儡的疼痛感要比常人敏銳百倍,只是輕輕劃破個口子都會疼到暈厥,更不要提這一刀是刺入了胸口。
安寧疼的渾身抽搐,太陽穴處凸起道道青筋,可她卻硬撐著沒有昏厥過去,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安寧——」
聽到他慌亂的低吼,山水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虞蒸蒸望著倒下的安寧,緩緩蹙起眉頭。
果然和她想像中的一樣,安寧並沒有變回一具屍體。
蕭玉清和安寧到底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