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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愣了愣。
這麼難喝湯,安寧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喝下去,還違心誇讚湯好喝?
本來還想吃雞蛋墊墊肚子,這一口湯給她噁心什麼都吃不下去了,只好把雞蛋先放進了儲物鐲里,等到胃裡緩和些再吃。
虞蒸蒸端著牛鞭湯,準備去小廚房倒掉,剛走出院子,她突然想起蕭玉清被牛鞭湯殃及衣袍。
他這些日子沒少幫她,她應該去看一下他才是。
燕王府很大,他們每人一間屋子,因為一個院子住不開,便分了兩個相鄰院子來住。
女子住在同一個院子,其他幾個男住在另一個院子裡。
向逢還在安寧屋子裡,蓬萊山兩個男弟子回去補覺了,是以這院子寂靜猶如墳地一般。
蕭玉清住房間有些偏僻,房門還沒關緊,露出了一條空隙。
虞蒸蒸透過空隙往裡看了看,本以為會瞧到他換衣服香艷場景,但事實上,屋子裡並未沒有他身影。
她以為他出去了,便想要作罷,一抬眼卻瞥見了他搭在屏風上衣袍。
虞蒸蒸嘴角濕潤了,原來他是在沐浴。
她強忍住想要進去一探究竟衝動,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好意思走進去偷看。
她正要離開,屋子裡卻隱隱傳出了輕不可聞說話聲。
「你接下來想怎麼做?」
「不急,他時間不多了。」
「如今已經打草驚蛇,此後會更加兇險。」
「無妨,我似乎尋到了他軟肋。」
「什麼軟肋?」
虞蒸蒸蹙著眉頭,將腦袋往前伸了伸,手裡端著瓷盆卻不慎碰到了門框,房門響起『吱呀』一聲,她心跳跟著漏了一拍。
第26章
屋子裡寂靜了一瞬,虞蒸蒸僵硬著身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臉色直發綠。
方才屋裡說話時,又是『時間不多了』,又是『兇險』,她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偷聽到了什麼不得了東西。
蕭玉清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秘密?
那她無意間撞破了他秘密談話,他會不會激動之下選擇殺人滅口?
想到這裡,虞蒸蒸小腿一軟,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蕭玉清從屏風後繞出,他削瘦手腕上戴著通信鐲,鐲子上閃爍著淡淡瑩光。
一個手裡掂著長劍男人映在空中,他手指掐在毒蛇七寸上,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嘴裡還在念叨著:「師兄,這裡是它軟肋嗎?我好怕它咬我啊……」
蕭玉清無奈道:「你若是怕蛇,就不要拿它煉丹了。這蛇兇猛陰毒,萬一被咬傷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你。」
男人神情堅決:「不行!師父說我沒天賦,煉不出好丹藥,便是再兇險,我也要讓師父對我刮目相看。」
說罷,男人那邊就單方面切斷了通信。
蕭玉清推門走出來,眸中帶著溫潤笑意:「方才在和師弟通信,虞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一幕顯然和虞蒸蒸想像中不太一樣,原來他是在和師弟說話,什麼兇險和軟肋,都是指他師弟手裡毒蛇。
她抬頭瞄了他一眼,原本左右亂顫小腿肚子停住抖動,蒼白小臉浮上一抹不自然紅暈。
蕭玉清剛沐浴完,身上只著白色單衣,垂下衣襟懶懶敞開,露出了結實平坦胸膛。
披散在肩後墨發濕漉漉,一綹綹被打濕發梢向下緩緩滴水,冷白皮膚像是精心雕琢璞玉,隱隱透出一絲禁慾味道。
見她紅著臉不語,蕭玉清微微一怔,順著她視線看向自己半敞胸膛。
他骨骼分明手掌輕抬,將懶散垂下衣襟攏上,帶著歉意道:「沒想到虞姑娘會來這院子,是在下失禮了。」
虞蒸蒸連忙擺手:「是我唐突了,我想起安寧姑娘因為我煮湯,弄髒了蕭大哥衣裳,所以才想過來看看。」
蕭玉清唇邊含笑:「沒事,換件衣裳就好了。」
話說到這裡,兩人便大眼瞪起了小眼,有些相對無言。
許是感覺氣氛冷下來,蕭玉清看著她手裡抱著瓷盆,溫笑著開口:「這是虞姑娘煮補湯?」
虞蒸蒸點點頭:「第一次下廚,味道可能不太好。」
她說謊了,這是她穿書後做飯第七個年頭。
她知道自己煮飯難吃,可當她鼓起勇氣給大師兄送去食盒,大師兄卻次次光碟,這一度讓她誤以為自己廚藝得到了質飛躍。
直到她恢復記憶,在大師兄住處發現了一條黑狗,還有黑狗身旁那熟悉食盒。
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給一條狗做了七年飯。
反正不管怎麼說,她絕對不會在蕭玉清面前承認自己做飯難吃。
蕭玉清唇邊笑意不減:「我能嘗嘗這湯嗎?」
虞蒸蒸臉色一白,僵直了後背,眸光中充滿了拒絕:「若是蕭大哥想嘗我手藝,待到晚上我重新給你做幾道菜。」
蕭玉清一愣,向前伸了伸手:「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我喝這個就行……」
他話還未說完,院子外便走進了一個匆匆人影,那一身湛藍色緞袍,一看便知道是七太子。
七太子風風火火走來,看到她手裡端著湯水,嗓音干啞:「這玩意能喝嗎?」
虞蒸蒸一聽這話就來氣,她翻了個白眼:「廢話,當然能喝。」
七太子從她手裡奪走瓷盆,仰頭咕咚咕咚將盆里牛鞭湯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