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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之中,不該有欺瞞,不該有算計。
今日,他會親手結束這一切,還她平靜穩定的生活。
容上的睫毛輕顫,看著她的眸光繾綣留戀,他緊緊的攥住她的小手,細細的感受她的體溫。
那樣溫暖。
多麼希望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虞蒸蒸的眉頭輕蹙,似乎是想把手抽離出來:「容上?」
他怎麼一點都著急?
若是元神長時間不歸位,他便會灰飛煙滅,別說屍體了,屆時連個渣子都剩不下來。
耳邊傳來腳步聲,是天帝吩咐天兵向他們漸漸圍攏,方才還癱倒在斷崖邊的向逢,也一深一淺的朝著她走來。
她呼吸凝重了兩分,見他死死抓住她的手,她只好用另一隻手去剝離元神。
這一次,她的手又被他輕輕握住。
虞蒸蒸惱了:「容上,你幹什麼,你不想活了是嗎?!」
聽到這話,容上還未做出什麼反應,反倒是天帝似笑非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鬼王也不例外。」
他的笑容一頓,緩緩眯起眸子:「可惜,就算她得到元神又能如何?」
容上還真是蠢到家了,虞蒸蒸將元神還給他,他都不要,這不是自己作死?
逞英雄沒有這樣逞的,看來容上是自己活膩歪了。
不過,不管容上如何想,這斷崖上布滿天兵天將,虞蒸蒸拿到元神又能如何?
難不成還能插著翅膀飛出去?
如今那女子已死,待到他取得容上的元神,便將衡蘇帶回天界嚴加看管,等衡蕪什麼時候想開了,他再把元神煉成丹藥餵給衡蘇。
一家人,就該團團圓圓才是。
想著,天帝便將眸光轉向了蕭玉清身旁的天后身上。
她可不能輕易的死掉,屆時帶回天界去,做成人彘放在一旁欣賞也是不錯的。
天帝笑了起來:「別掙扎了,把你的元神也交出來,朕可以饒她不死。」
容上唇角微揚,他早就料到天帝不知足,還想要他的元神。
他沒有理會天帝的話,只是將擦拭乾淨的龍筋和龍鱗,塞到了她的手裡。
「龍筋留著燉湯喝,你燉湯的手藝不好,我留了一個廚藝精湛的下屬給你。」
虞蒸蒸緊蹙眉頭:「容上,你什麼意思?」
容上自顧自的念叨著:「別光喝湯,龍筋也吃了,若是不好嚼,便讓人將龍筋剁碎一些,吃了能增長萬年的修為。」
虞蒸蒸又喚了一遍:「容上?」
容上用指腹摩挲兩下月白色的龍鱗:「這龍鱗沒什麼用處,硬邦邦的連個梳子都做不成,倒是形狀還不錯,若不然你就留著刮痧用……」
虞蒸蒸掐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嘶吼道:「容上?!」
他終於頓住了低啞的嗓音,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她:「沒規矩,哪有女子直呼夫君大名。」
難得他好心情與她開了個玩笑,可她卻沒心思跟他說笑:「你到底想幹什麼?」
龍筋不要了,龍鱗不要了,甚至就連元神,他都不要了。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又不願意承認。
虞蒸蒸問出的問題,天帝也很好奇。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容上想幹什麼。
從斷崖邊,跌跌撞撞走向虞蒸蒸的向逢,一邊面目猙獰的念叨著『元神』『救山水』,一邊舉起那獨臂,將長劍高高舉過頭頂。
虞蒸蒸不耐煩與向逢多做糾纏,她看著向逢,就猶如在看一隻腌臢的蛆蟲。
她想掙開容上的手掌,撿起地上的長劍,與向逢做個了斷,但無論她如何用力,都掙不開他的手。
在那銀劍劈下的一瞬間,容上抬手抓住了泛著寒光的劍身,他微微眯起長眸,不緊不慢的用手臂撐著地面,從地上站了起來。
虞蒸蒸怔愣住。
容上一手攥住劍身,一手掐住向逢的脖頸,嘴角露出一絲冷冽的笑意:「向逢,你怎麼還在自欺欺人?」
「雪惜是被你害死的,山水是你親手殺死的,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混帳東西,為什麼不敢承認?」
向逢瞳孔猛地一縮,喉間的呼吸被隔斷,他卻毫不在意,只是拼命的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雪惜是容上害死的,山水是他的仇人殺害的,不是他……
「你愛雪惜嗎?」
「還是愛山水?」
容上輕笑一聲:「哦,我忘了。你只愛你自己。」
他的掌心微微收縮,向逢的面龐卻已經露出青紫色,虞蒸蒸衝上前去,想要阻止他的動作:「你瘋了?!」
容上對雪惜以神之名起誓,不會親手了斷向逢的性命。
若是違背神之名,便會引來三道天雷,天雷一降,他必死無疑。
虞蒸蒸用了七成的力氣,但容上並未鬆手,反而將手掌收的更緊了。
她見爭不過他,便改變了思路,想在他之前,殺掉向逢。
容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他徒手掰斷了劍刃,將劍刃反手握在掌心中,動作乾脆的割斷了向逢的喉嚨。
他慢里斯條的拿著手帕擦拭手指上的血跡,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活著也不會懺悔,只會給我添堵,還是死了乾淨。」
向逢捂著脖子,用力的瞪大著眼睛,他發出瀕死前的倒氣聲,血液從氣管中迸濺而出,身體止不住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