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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和勸慰道:「虞姑娘莫要多心,方才她為了找虞姑娘,甚至被魔修逼回沙峪谷,想來她也是不小心失手了。你們可是親姐妹,她怎麼會害你。」
虞蒸蒸聽到蕭玉清話,差點氣質壁分離。
什麼親姐妹?
她和虞江江又不是一個娘胎里出來。
她們兩人出生僅相差一個月,在她剛出生時,渣爹就趁著她娘體虛,揚著殺妻證道名號,將她娘拖到產房外殺了。
從小到大,她受盡白眼,被盧夫人和虞江江踩在腳下欺辱,若非她命硬活了下來,現在蕭玉清都看不到她了。
她眸底滿是努力壓制怒火,垂在身側手臂隱隱打顫,眸光落在虞江江腰側長劍上。
虞江江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目光,不屑朝她投去鄙夷之色,連鍊氣期都不是廢物,就憑她還想報仇不成?
那一身鱗翅天蠶絲白袍穿在她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溫風煦煦,腳底傳來火燒火燎鈍痛感,令虞蒸蒸清醒了過來。
沒人會相信她話,只憑她自己能力,更是報復不了已經金丹期虞江江。
她有些沮喪,卻沒再說話。
容上不疾不徐眯起長眸,將兩人神色盡收眼底。
他在蓬萊山那幾年,每每去內城時,都會見到一個藏在犄角旮旯里哭鼻子小丫頭。
那是虞蒸蒸十來歲時候,因為長期吃不飽飯,她個子不高,又骨瘦嶙峋。
每次見到她,他都在想,她什麼時候會被折磨死。
她和他一樣命硬,硬是咬牙撐了過來。
不過長大後虞蒸蒸,也並沒有改變自己命運。
這是個弱肉強食世界,她沒有能力踩別人,便只能被別人踩在腳下欺辱。
容上緩緩勾起唇,眸底是一抹冰冷。
被人欺辱也好,被人踐踏也罷,這都是她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
虞江江面色越發難看,她現在寸步難行,若是他們再不走,她就要像是開了閘洪水,將那污濁氣體噴薄而出。
「你們先進去吧。」虞江江強笑顏歡,努力裝出若無其事模樣:「我想去周圍轉轉,沒準還會有什麼發現。」
蕭玉清微微頷首:「多加小心。」
說罷,他看向虞蒸蒸:「我略懂醫術,虞姑娘腳底受傷嚴重,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幫你上藥……」
聽聞這話,容上不禁眯起雙眸。
這天色漸晚,雖是幻境,夜裡卻也要休息。
他們兩人孤男寡女,在一個屋子裡獨自給她上藥,這聽起來太過曖昧。
蕭玉清秉著正人君子面目,卻想要做些小人行徑。
像是她這種沒腦子只會看臉女人,自然想都不會想便答應下來,他早就瞧出她對蕭玉清有意思。
容上輕嗤一聲,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一個輕描淡寫嗓音:「我介意。」
虞蒸蒸面上沒什麼表情:「我是鬼王女人,自然不能與蕭公子共處一室。」
這話其實說也沒錯,大家都是鬼王爐鼎,而她又是個女人,四捨五入一下,她就是鬼王女人了。
她說這話帶著幾分氣,蕭玉清是幫過她不少,可不代表他就能對她人生指點說教。
眾人都愣住了,蕭玉清啞口無言望著她,一時間倒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容上腳步微頓,他骨骼分明手指,輕撫著大拇指上玉扳指,微涼指腹似乎沾染上了一絲溫度。
他女人?
她倒是真敢說。
他抬起頭來,並未反駁虞蒸蒸,而是對著倚在籬笆上衡蕪仙君道:「衡蕪仙君醫術甚好,不如幫她們看一看傷好了。」
衡蕪仙君若有所思看著容上,她們是被鷹頭鷲鳥喙啄傷,只要抹藥養些日子就好了,哪裡用著讓他看傷。
他搞不懂容上要做什麼,便按照容上話,從乾坤袋中取出兩隻瓷瓶:「一日兩次,塗抹半月就好了。」
容上嘴角在笑:「她呢?她看起來臉色不好,你也幫她看看。」
他口中指『她』,便是虞江江了。
虞江江連忙擺手:「我不用看,我沒事……」
容上輕描淡寫瞥了她一眼,嚇得她連話也不會說了,擺手動作也凝在那裡。
衡蕪仙君是久病成醫,醫術比御清派最好醫修還好,只看了虞江江幾眼,便瞧出了病因。
他如實道:「她這是被屁憋,把污濁之氣放出來就好了。」
容上笑道:「原來如此,那你快放,別耽誤大家進去休息。」
虞江江:「……」
她羞紅了臉,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裡,甚至連抬頭看蕭玉清勇氣都沒了。
放屁對於凡人來說是人之常情,可她是猶如天界仙女般存在,仙女怎麼可能會放屁?
再者說,這裡這麼多看著她,她要是放出來這個屁,往後便也不用在修仙界混了。
虞江江面色煞白,運氣至丹田處,猛地一吸氣,夾緊了後門,打了一個震天響飽嗝出來。
這個嗝除了響之外,還有點臭。
衡蕪仙君驚奇望著她:「你屁怎麼迷路了?」
虞江江臉色不大好,彎腰就嘔吐起來,吐到半截,還不忘黑著臉給自己澄清:「我已是金丹期,早已辟穀,怎會釋放那種污濁之氣,只不過是這兩日腸胃不好,有些難受罷了。」
衡蕪仙君沒再說話,只是將置在她身旁不遠處左腿,不動聲色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