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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們已經準備好了,祭司帶著幾人找到他們:「哪兩位勇士先去?」
衡蕪仙君微微頷首:「勞煩祭司領路。」
祭司笑了笑,讓身後幾人將酒樽端了上來。
每人面前都擺放了一隻酒樽,就連幾個女子身前都有。
虞蒸蒸看著酒樽里紅褐色的液體,雞皮疙瘩竄了一身:「這是人血?」
祭司擺擺手:「不,這是鹿血。」
「我知道你們不吃人肉,這鹿血可以補充體力,以免諸位體力不支。」
衡蕪仙君並未猶豫,他抬手就將鹿血一飲而盡。
他的確需要補充體力,待到下一層幻境,別說是鹿血了,屆時連根毛都吃不到。
眾人見他如此利索,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有虞蒸蒸想都沒想,跟著拿起酒樽喝下了鹿血。
衡蕪仙君既然喝了,那就肯定有他喝鹿血的道理,她只需要跟著照做就是了。
其他幾人見虞蒸蒸也喝了,先後開始照做。
只有兩人未喝,一個是容上,另一個是安寧。
容上不喝,是因為他從來不沾血,太髒。
而安寧卻表現出十分抗拒的模樣,不管向逢如何勸慰,都死活不願意喝下去鹿血。
向逢以為安寧是害怕,便也作罷了。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放下酒樽,就要跟著祭司離開,他們正要走,卻突然聽到一聲尖叫。
兩人朝著聲源望去,卻是虞蒸蒸發出的聲響。
她神色驚慌,動作也有些倉惶:「好大一隻毒蟲,它身上帶著花斑還會飛,你們快躲開一些。」
祭司聽到這話,忙聲提醒道:「這叫花斑蟲,身上是有毒,你們小心千萬別被咬到……」
她的話還未說完,虞蒸蒸便大喊一聲:「蕭,蕭大哥……你別動,那蟲子落到你臉上了!」
蕭玉清一愣,站住了腳步,身子卻是不敢動了。
虞蒸蒸沖了上去,手臂高高揚起,他還未反應過來,那實實在在的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臉上。
不,準確的說,她是朝著他的鼻子打過去的。
鼻子這個部位十分脆弱,基本一巴掌下去就會流血,既不會引起蕭玉清的懷疑,又能順利取到血,一箭雙鵰的辦法。
反正鼻血也是血,只要是蕭玉清身上的血就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狠狠一掌下去,差點沒把他鼻樑打斷,兩道蜿蜒的鼻血緩緩淌了下來,他的神色滿是愕然。
虞蒸蒸佯裝出怔愣的樣子,半晌才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從衣袖中扯出絹帕,對著他的鼻子蹭了幾下。
她帶著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蕭玉清並未生氣,只是溫笑著問道:「打到了嗎?」
虞蒸蒸一愣,而後彎腰在地上尋摸了一陣,拎著一隻花斑蟲的屍體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隻。」
這是她剛才提前捉好的,這蟲子在樹林裡到處都是,她也不知道有沒有毒,順手就捉了一隻來。
他笑容不變:「打到了就好。」
她裝出面色感激的樣子看著他,實則在仔細觀察他細微的表情和神色。
見他的確沒有一絲懷疑的模樣,虞蒸蒸才舒緩了一口氣。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跟著祭司走了,沒有了衡蕪仙君這個話癆調節氣氛,原本還算熱鬧的桌子上,突然冷清了下來。
虞蒸蒸想要趁熱打鐵,又怕動作太突然,會引起安寧的懷疑。
特別是向逢在這裡,她不怎麼好動手。
虞蒸蒸正犯愁,一抬頭就看到安寧面色古怪的攥著衣袖,小心翼翼的跟山水說了兩句悄悄話。
她蹙起眉頭:「安寧姑娘有什麼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
安寧怯生生的停住動作,滿面羞紅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讓山水姑娘陪我……」
後面的話雖然為說出來,眾人卻也聽明白了,安寧這是想要解手,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裡沒有現成的茅廁,要想解手,就只能去那樹林中解決了。
向逢有點擔心:「這裡不安全,你和山水去不行。」
安寧怯懦的垂下頭:「沒關係,我不走遠……」
向逢還想再勸,話到了嘴邊,又停住了。
他一個大男人,跟著總歸是不方便的。
「我正好也想解手,我和山水陪她去,這裡那麼多人,誰還能怎麼樣她似的。」虞蒸蒸嗤笑一聲,不等向逢拒絕,便扯著安寧和山水往樹林裡走去。
她需要一個動手的機會。
這個機會剛剛好。
向逢想要去追,沒跑出去就被容上喊住了:「坐下等著。」
向逢猶豫道:「可是……」
容上輕瞥他一眼:「別讓孤重複第二遍。」
他沉默一瞬,只好坐了回去。
她們並未走太遠,只是在樹林不遠處,找到一片可以遮掩的草叢,便停住了腳步。
山水不想解手,就沒跟她們一起進去,她跟她們說了一聲,走到外頭幫她們守著,以免有人誤闖過來。
安寧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一進去就急不可耐的撩起衣裙。
虞蒸蒸見安寧蹲下去,她不動聲色的站在安寧背後,從衣袖之中掏出了匕首。
這匕首是野人們拿來分肉用的,她之前順手藏進了衣袖之中,便是想準備給安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