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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余里點了幾道自己和林歲言愛吃的菜,又斟酌著點了幾個大眾、不易出錯的菜。
察覺到林歲言牽住了他的手,蘇余里並未回頭,只是動了下手,與林歲言十指相扣。
進入包廂沒多久,菜就被端了上來。
蘇余里十分有東道主的樣子,熱情的招呼洛星吃菜,讓他不要拘謹客氣。
蘇余里今日招待洛星,其實心中並沒有什麼炫耀的意思,他穿到這裡後,洛星並沒做過傷害他的事。
對方既然沒有動手,只在心中想想——想想又不犯法,他也不能太過小氣。
作為擁有林歲言現在和未來後半生的人,他要大度。
再說,現在林歲言滿心滿眼都是他,完全將洛星看做外人,他若是將洛星視為大敵,處處擠兌,處處挑釁,不就說明他不信任林歲言嗎?
那樣林歲言該有多委屈。
蘇余里現在對洛星的態度是,希望他能意識到林歲言跟自己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他希望洛星能夠知難而退,回去專心過自己的日子。
若是如此,皆大歡喜。
蘇余里現在只想跟林歲言過歲月靜好的日子,連半分心神都不想分給不必要的人和事。
包廂內,蘇余里跟林歲言坐在一起,洛星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
林歲言偶爾跟林歲言交流幾句,不熱絡,話題也是尋常認識的人都會聊的那種。
說話的時候,林歲言還不忘給蘇余里夾菜,時刻注意著蘇余里的情況,可謂十分體貼。
洛星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其實除了夾菜,林歲言跟蘇余里之間並沒有過於親密的舉動,但兩人間的氣氛十分之好,是外人插/不進去的。
外人。
洛星心底冷笑一聲,曾經的林歲言滿心滿眼都是他,現在他竟成了外人,多麼可笑。
包廂的門被叩響了,下一刻服務生端著湯走了進來。
洛星看了一眼服務員行進的方向,又看了眼蘇余里所在的位置,眸光一暗,將腳伸了出去。
服務員沒有注意,絆在洛星腳上,猛地向前撲去。
「啊——」在服務員的驚呼聲中,一盆熱湯直朝蘇余里身上潑去,蘇余里一個起跳,靈活地從座位上離開,還不忘拉走身側的林歲言。
「嘭」一聲,那盆滾燙的熱湯盡數潑在蘇余里方才所坐的位置上,厚重的湯盆還在桌上打了幾個旋,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
湯汁順著桌椅滴落到地面,現場一片狼藉。
林歲言立刻查看蘇余里的情況,關切道:「怎麼樣,有沒有被燙到?」
蘇余里輕聲說:「我沒事,你別擔心。」他眉眼間帶著笑,似是為剛剛自己的敏捷趕到高興。
服務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湯盆脫手後就嚇哭了,在旁邊不住地道歉。
蘇余里剛想說沒事,就聽洛星冷冷地斥責道:「你是怎麼回事,做事毛手毛腳的,還好小錦躲開了,要是被燙到,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洛星今日本就一肚子邪火,又見蘇余里躲開了,心情更差,一時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洛星說完,小姑娘哭的更凶了。
「對、對不起。」小姑娘抽抽噎噎道:「我一時腳滑,不小心就……」
經理很快趕到,將小姑娘教訓了一頓,小姑娘手指絞在一起,低著頭挨訓,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蘇余里心下不忍,攔了一下道:「沒事,這才幾分鐘,她對不起都說了幾百句了,我也沒被燙到,把這裡收拾一下就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小姑娘沒想到蘇余里這麼輕易就算了。
她在這裡工作一段時間了,知道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上次一個同事不小心將湯汁灑在一位客人身上,不僅被扣了工資,還被羞辱的很慘,還以為自己也要經歷一次那般難堪的境地,沒想到……
小姑娘頗為感激的看了蘇余里一眼,小聲道:「謝謝。」
蘇余里溫和的笑了笑,又從桌上抽了紙巾遞過去,「沒事,給,擦擦吧。」
小姑娘接過紙巾,將淚痕擦拭乾淨。
經理見此,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他對那姑娘道:「好了,別哭了,你把這裡收拾一下。」又聯繫人給蘇余里他們換了個房間。
小姑娘提了工具過來,經過洛星身邊的時候畏縮的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洛星眉頭緊鎖,滿臉不愉,剛剛他的疾言厲色,和蘇余里的和風細雨形成了鮮明對比。
洛星看著蘇余里的背影,心底冷冷地想:瞧著單純,收買人心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過好在他剛剛的舉動可以理解為擔心蘇余里,想來林歲言也不會多想。
*
重換了一個房間,菜也都是新上的。
作為東道主的林歲言對洛星說了聲抱歉。
洛星又恢復了以往風度翩翩的樣子:「沒關係,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幾人邊吃邊聊,林歲言電話響了,他道:「我接個電話。」說著就走了出去。
林歲言走後,房間裡只剩下蘇余里跟洛星兩個人。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移開目光,氣氛有些尷尬。
靜默了一會兒,蘇余里覺得這樣不太好,他主動找話題道:「剛剛那姑娘眼睛都紅的跟兔子一樣,哎,離開父母的保護,走上社會,生活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