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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千月坐在馬車上,神情少有的焦急,她看著莫長風,在心底默默地禱告。
沈言在馬車停下的時候也醒了過來,靠在肖迪身邊虛弱地看向車外對戰的兩人,同時肖迪也在他耳邊簡單的交代了林拾郁和江楓的關係,沈言聽後一直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裡。
林拾郁十多年前棄了清心劍法,練就進意極快的邪功,此時在這十多年來也日日勤修苦練的莫長風面前,竟然略略占了優勢。
直到莫長風左臂被劃開一道血痕時,秦千月急了,她大聲地對林拾郁喊道,「林前輩,不知前輩為何苦苦相逼,我們只不過是過路求醫,還望前輩給個方便,讓我們過去。」
林拾郁動作遊刃有餘,在聽了秦千月的話後,回答道,「要走可以,但你和沈言必須留下。」
秦千月等人立馬變了表情,那莫長風更是怒上心頭,連攻勢都比之前猛烈許多,肖迪忍不住喊道,「為什麼要他們留下,你想做什麼!」
林拾郁被莫長風這一出爆發給壓制住,沒心思回答肖迪的話,他神情愈發凝重起來,莫長風是動了真火,剛剛那句要秦千月留下來,明顯觸中了他的逆鱗。
兩人戰事越來越激烈,莫長風到最後更是如同拼了命一般,將他的劍法用出了十成十的威力。
兩人身上都開始帶上傷痕,卻沒有一個人有半分鬆懈。
高手對招,任何一點失誤都有可能致命。
莫長風劍勢逼人,林拾郁也當仁不讓,兩人對接數百招後,忽然各自凝氣對擊,傷了對手一臂便停下出招。一個站回原位,一個則立於馬車之前,猶如兩隻戰意爆棚、即將豁命廝殺的雄獅。
車上眾人被氣勢壓制,都默默閉上了嘴,安靜地看著他們二人。
許久之後,林拾郁將劍收回,然後對著車廂內喊道,「沈言在嗎?」
肖迪搶先回道,「關你什麼事!」
林拾郁沒有和肖迪的無禮一般見識,他隨意地說道,「轉告沈言,陸少卿已經和我兒江楓互通情誼,擇日便會成親,今日我不收他性命,來日也望他勿要多加糾纏。」
眾人登時齊齊看向沈言,皆都一副吃驚的模樣,對他們三人的感情問題本能的產生了好奇。
沈言沒有說話,像是根本沒聽到這句話一般,直直地坐在原地。
林拾郁說完這話後便消失了,眾人沉默了會兒,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得繼續趕路。
天色方亮時,林拾郁回到了林中小屋,江楓一夜未眠,坐在門口等待,卻看見他滿身是傷的回來,驚訝不已。
「我把話帶到了。」林拾郁捂住右手說。
「你怎麼說的?告訴他們少卿和我都平安無事了嗎?」江楓問。
林拾郁眼珠子一動,嘶了口氣說,「我為了帶話受了傷,你竟然一點都不關心。」
江楓抿了抿嘴,走過去把林拾郁撫進小屋,拿出傷藥給他包紮,一邊動作又一邊問道,「沈言他們現在還好嗎?」
林拾郁說,「活蹦亂跳的,好像要去那什麼幽幽谷。」
江楓鬆了口氣,「沒事就好,秦家被滅門了,我還以為梁家和曹家會藉此生事,不放過他們。」
林拾郁酸溜溜地說,「他們身邊來了個莫長風,誰能傷他們啊……」
江楓驚訝道,「莫長風?他怎麼會在……你這傷是他弄得?你到底做什麼了?」
林拾郁不耐煩道,「我能做什麼,我就是在路上遇到他們,他們以為我要打架,那我就打了個架唄。打完了我就和他們說你和陸少卿現在非常安全,只是陸少卿受傷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回去,然後我就回來了唄。」
江楓:「……」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江楓表情有些複雜,他看著林拾郁,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曾經恨過林拾郁,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林拾郁這個人對他來說,越來越像是個曾經在記憶里出現過的符號。
而現在這個符號變成了個活生生的人,還將一個長達十多年的復仇硬生生地推到了他的面前,讓他必須接住。
江楓不是不願意接,但是卻不認同林拾郁的很多做法。
林拾郁在很多小事情上幾乎都順著自己,包括這一次林拾郁想殺沈言,可是在他的勸阻後,林拾郁就沒再做。可林拾郁明顯在復仇這方面很有自己的主意,江楓對他提過幾次那群孩子的事,林拾郁都打哈哈過去了。
那麼就算是為了那些無辜的孩子,他也必須繼續留在這裡。
「那群孩子……」江楓不免又提到,「你打算怎麼對他們?」
林拾郁臉色驟變,「這和你沒關係。」
江楓放下傷藥,「不是說我們一起復仇嗎,你連計劃都不告訴我,我怎麼和你一起做?」
林拾郁表情有了鬆動,「你答應了?」
江楓點頭,「但是你要告訴我那些孩子在哪兒。」
林拾郁沉吟片刻,選擇相信了江楓,有些得意地說道,「那些孩子在汝南,曹光茂找了那麼久,卻沒想到我把他的孩子藏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就這樣他都沒找到,不怪我。」
「汝南?」江楓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是啊,我就藏在他們曹家隔壁地窖里,可惜他們來來回回查了幾十次,竟然一次都沒發現。」林拾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