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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嗎?」陸陽早就習慣了沈言的沉默,就算他不說話,自己也能對著他逼逼叨大半天,「準備準備要去曹家了吧。」
沈言又點頭,但是沒動。
陸陽也沒動。
這被窩太暖太舒服了,不肯放人走啊。
陸陽其實還想問為什麼挨著他睡的是沈言而不是肖迪,但是陸陽估計自己問了也得不到答案,於是便什麼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無所事事地對視了半晌。
直到一縷陽光從窗戶溜進來,他們才終於起床換衣。
陸陽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昨天那一套了,也不知道是誰換的,估計是肖迪,總不可能是沈言吧。
陸陽腦補了一下沈言面無表情地給芭比娃娃換衣服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言回頭看他。
陸陽站在陽光下,暖黃色的光線穿透他長長的睫毛,在他泛著紅暈的臉上打出幾道陰影。
陸陽笑著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事。
沈言卻沒再回過頭去,他甚至把身子給轉了過來,方便自己看向陸陽。
沈言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默中帶有力量,讓人無法忽視。
陸陽被他看得臉更紅了,吶吶張嘴,詭異的害羞起來。
「看什麼啊?」陸陽小聲問。
沈言輕輕吸了口氣,眼中藏了一幅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絕美畫卷。
知道沈言不會回答自己,陸陽咬咬嘴唇,埋下腦袋,有些彆扭地繼續理自己的衣服。
「看太陽。」誰知,沈言卻忽然說道。
陸陽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向沈言,「啊?」
沈言沒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陸陽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太陽,太陽。
等陸陽也出來房間後,他才發現顧忘憂真的也被帶回來了,昨晚上是和肖迪與江楓擠在一個房間裡睡的,現在已經跟著他們一起在二樓的小包廂里,向陸陽揮手了。
陸陽跟著揮手,往那邊走過去。
顧忘憂來汝南自然也是為了參加曹家的百日宴,現在正好和他們一起過去了。
眾人用好早膳,收拾一通後,就往曹家大院走。
陸陽對曹家的地位一知半解,當初看文的時候並沒有太仔細鑽研,只知道他們很有錢,但是陸陽現在也是有錢人,就是不知道曹家和自己家誰更有錢了。
曹家請來的人很多,陸陽走到門口時,都有種節假日景區買門票的感覺。江楓把洛山派準備的賀禮抱在懷中,顧忘憂也拿出了一個雙掌大小的木盒,他們一同走到門房處,表明身份,並遞交賀禮。
曹家家主曹光茂也站在門口迎接他們,分別和陸陽他們一行人行禮,並簡單問候家中長輩,陸陽最頭疼這樣的場合了,本躲在眾人身後打算混過去,結果那曹光茂非得拉著陸陽,連連問了好幾句關於他父親的事情。
「我和你父親認識都有快二十年了……」陸陽在心裡嗯嗯啊啊煩得要命,面上還是只能點頭笑哈哈。
「……還一起飲酒作詩……」呸呸呸,還吟詩呢,老爹明明只會畫畫!
「少卿,你師父還有沒有被逼著練字啊?」曹光茂像是閒話一般問道。
「嗯嗯嗯……恩?」陸陽照理敷衍了事,卻突然來了精神,「他被逼著練字?」
曹光茂見陸少卿終於來了精神,笑著摸了摸鬍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你不知道?」
陸陽搖頭,心裡卻隱隱有了答案,關於為什麼師傅會經常找他去寫字,又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會把自己寫的字拿給執法長老。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既然你師傅瞞著你,自然是不想你知道,我還是別多嘴的好。」曹光茂搖著頭說。
陸陽本身就對曹光茂有偏見,現在見他話說故意只說一半,心裡簡直冒火,又因為對方是長輩沒辦法發出來。
「是不是執法長老要求師傅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練字,然後把字交給他看這件事?」陸陽心中冷哼,打算詐曹光茂一詐。
曹光茂低聲笑起來,「你這不是知道嗎,害我差點以為自己說漏了嘴!」
陸陽也跟著笑,然後看了肖迪一眼,肖迪對著陸陽做了個鬼臉,估計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我是知道有這件事,但是不知道原因。」陸陽表示自己能屈能伸,能撒嬌的時候絕對要賣萌,「曹伯伯,你告訴我好不好呀?」
曹光茂一臉為難,下巴上細長的山羊鬍都翹了翹。
陸陽眨巴眨巴大眼睛,他知道自己這張臉非常容易討老一輩人歡心,現在也不介意物盡其用。
果然,曹光茂無奈地笑著搖頭,「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不是現在。」
陸陽「啊」了一聲,曹光茂又說道,「你曹伯伯我現在太忙了,等會兒宴會過後,在找時間和你細聊可好?」
陸陽並不想在宴會後繼續和不熟悉的人聊天,一時之間有些騎虎難下,不過最後陸陽還是答應了,因為看曹光茂請來的這麼些人,估計晚上也是沒空的,現在答應了也等於沒答應。
又說了幾句後,門外就又來了客人,曹光茂讓他們自己進院裡玩,說後院荷花開得好,是個賞景的好去處。
雖說陸陽不喜歡曹光茂,但是面對好風景,他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進門之後也沒過多應酬那些不認識的「大人物」,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在小廝的指引下,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