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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陽往前走了兩步,系統還沒能將身體的痛感和眩暈消除,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一般。陸陽喘了兩口氣,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個金色玉盤,正是之前他與庖徽比武時,使用的那個護具。
陸陽喊了一聲,「沈言!」再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玉盤向沈言擲去,接著單膝跪地,抬手結印念封咒。
玉盤像是知道沈言在哪兒一般,直奔他而去,在那妖獸衝著沈言一腳踏下時,擋在了沈言頭頂。
金光大盛,那道流光牢牢護住立於其中的沈言。
[系統:負面體感已消除。]
陸陽頓感頭腦清醒,眼前一切也清晰起來,他舉起霜序,沖向沈言,對著那冰雪妖獸發出奮力一擊。
沈言也沒停下,他一個鏟身滑至妖獸身底,將終玄劍狠狠劈入那妖獸腹部,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
兩人來來回回與那妖獸纏鬥幾十招,陸陽首先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沈言發現之後,開始似有若無地將攻擊承受得更加密集。
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陸陽在打鬥中看到了旁邊的山洞,心道估計就是原文中那個藏有傳承的山洞了,便示意沈言一起進去躲藏。
沈言點頭,表示自己先引開妖獸注意,讓陸陽先進去,他再跟上。
陸陽深吸一口氣,見沈言反身給了妖獸一重擊後,用力蹬地往山洞那方掠去。
誰知他剛剛一走,那妖獸便發現了他的意圖,直接不再管沈言,寧肯受傷也要將巨掌拍在陸陽身上。
而陸陽卻因為全身心都放在了奔跑上,只隱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破風聲,根本沒來得及躲開。
[系統:宿主小心!]
陸陽心臟高高懸起,一時間什麼都聽不見了,猛地回過頭去打算阻擋。
也幾乎是同時,那道渾身染血的身影,銳不可當地沖了過來,一腳將陸陽踢開,自己硬生生接下了這寒冰巨掌。
「沈言!!」陸陽爬起身,他看到沈言身子晃了晃就倒了下去,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灰敗之氣,連眉梢都凍上了冰渣。
陸陽也不記得什麼山洞不山洞了,他衝著沈言狂奔而去,不管不顧地從乾坤袋中掏出四五樣法器,同時往那妖獸扔去。
法器在那妖獸身上泛出不同顏色的光,陸陽衝過去將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沈言扛起,撿上終玄劍就往山洞拖去。
那些法器並沒能攔住妖獸的腳步多久,陸陽不得不多次停下,法器像不要錢一樣往那妖獸身上扔去,最後才終於把自己和沈言拉進了山洞。
這山洞洞口不大,還有樹枝在外面攔著,那冰雪妖獸進不來,也似乎像是在害怕什麼,不敢靠近這山洞口,只能在門口來來回回晃蕩,時不時衝著陸陽他們吼叫幾聲。
陸陽喘著粗氣,把沈言安放到山洞角落,隨後自己也筋疲力盡地靠在石壁上,只覺得頭暈腦脹,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但他並沒有靠很久,就翻過身去查看沈言的傷勢,看著看著,眼淚就下來了。
沈言整個人都像剛從冰山中出來的一般,眉梢發尾全是冰渣,嘴唇凍得烏黑,兩眼緊閉,心跳微乎其微。
他平日裡怎麼都不捨得弄髒的衣服,現在幾乎都破碎的不成樣子,上面除了血跡找不出其他東西,連終玄劍都沒力氣握住。
如果不是系統告訴陸陽說他還沒死,只怕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已經命喪黃泉。
[陸陽:系統,我現在該怎麼辦?]
[系統:您乾坤袋裡有個白玉瓶,把裡面的藥全部倒給沈言喝。]
陸陽嘀嗒著淚珠,咬牙從乾坤袋裡找到那白玉瓶,打開瓶塞,裡面是一瓶漆黑的水。陸陽將沈言的嘴捏開,把那些藥全部給沈言灌了進去。
做完後,陸陽丟開瓶子,小心翼翼地再把沈言放平。他眼眶通紅,用沾滿血污的手用力抹了抹眼睛。
「你這個笨蛋,你不是最討厭我了嗎,還跑過來救我幹嘛!」陸陽聲音顫抖,「你難道不知道會死嗎!」
「你又沒有續命,死了就真的死了啊……」陸陽抱著膝蓋坐在沈言身邊,心裡一陣後怕,他恨自己不早點把寶物全部砸出來,也恨自己實在沒用,連逃跑都做不好,還需要別人以命相救。
[系統:宿主,別難過了,他會沒事的。他是天命之子,整個世界都會保護他。]
[陸陽:騙子,如果世界會保護他,就不會讓他變成這樣!書上他根本沒遭遇這些,救出蘇泠兒後就躲到山洞了,連衣服都乾乾淨淨的。]
[系統:世界會保護他,但是他也需要成長。]
[陸陽:代價太大了……我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喜歡。]
陸陽抱住頭,難受得心都快碎了,身處和平年代的他連血都沒見過幾次,現在卻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為了救他,差點連命都沒了。就算陸陽心裡清楚這不是現實世界,也還是讓他難以回神。
他當然也清楚沈言為什麼會來救他,他比誰都清楚為什麼。因為沈言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雖然看起來冷冰冰不近人情,但是卻默默把周圍所有人都放在心上的人。
他總是一言不發木著臉不讓人靠近,可私下卻照顧著所有同門。今天不管是誰和陸陽在相同處境,他都一定會去救。
原著中沈言小隊一個不少的離開秘境,最大的原因就是有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盡力保護他們的人。在書上,沈言不知救過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