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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肖迪去封信吧,問下他們在哪兒。」陸陽說。
沈言拉著陸陽到石桌邊坐下,「已經寄了。」
陸陽笑,「我特喜歡和你待在一起,總覺得和你在一起很輕鬆,好多事情都不需要多想多操心,你總可以先我一步做到。」
沈言搖頭,陸陽掏出一壺酒,略有些惆悵地喝起來,「我們下山多久了?」
「四個月。」沈言說。
陸陽哭喪著臉,「怎麼才四個月,我覺得都過了四十年了,好想回去,這下面一點都不好玩,還是山上好。」
「嗯。」沈言點頭。
「你也這樣覺得?」陸陽問,「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山下呢。」
沈言搖頭,張嘴想說句什麼,但是又閉上了。
「也對,這下面人多還吵,你喜歡安靜,自然是山上清修的生活更適合你。」陸陽說道,「那你嫌不嫌我吵啊?」
沈言搖頭,「怎會。」
「怎麼不會,以前你連看我一眼都欠奉。」陸陽又喝了一口酒。
沈言垂眸,「嗯。」
「你居然『嗯』?你就這樣承認了?」陸陽目瞪口呆,「這時候不應該辯解嗎?」
「為何?」沈言問。
「你不怕我不開心嗎?」陸陽問。
沈言一愣,遲疑道,「我以為你會更不喜我說謊。」
陸陽歪歪腦袋,笑了,「我原以為你不會說情話,原來你是個直球黨。」
他們還想說什麼時,身後的房間門突然被推開了。陸陽和沈言立馬起身迎去,目光炯炯地看向幽蓮。
「進去吧。」幽蓮揮揮手,「有什麼等我起來再問,幫我做飯。」
「好的前輩。」陸陽點頭,然後等幽蓮離開後,拉著沈言走進房間。
一進去,陸陽就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又沒忍住驚呼了聲,「怎麼……怎麼會這樣!」
沈言也面露異色,握緊了拳頭。
顧忘憂的臉色還和他們離開時那般沒太大區別,烏青的唇,蒼白的臉,整個人看起來脆弱不堪。
陸陽離開前問過系統,系統說他是中了林拾郁施的毒,尋常人中這個毒,別說普通人,就是習武多年的人也難逃一死。
顧忘憂是因多年侵入藥池,常年觸碰毒物,還會以身試藥,對一些毒早已有了抗性,所以才能堅持到陸陽和沈言把他帶回幽幽谷,讓他的師傅給他續命一月。
陸陽原以為有了這羽蓮,顧忘憂的毒一定可以解,可以看顧忘憂現在的模樣,陸陽又不確定了。
因為顧忘憂除了臉色未變外,身體的其他地方都發生了巨變。
顧忘憂以前膚色健康,不說黑,但也不像陸陽那般白,是非常健康的暖色。可現在,他整個人如同剛剛堆砌出來的雪人,白得像下一秒就要碎掉般。
而最讓陸陽心悸的,是顧忘憂的頭髮。
那一頭曾經烏黑亮麗的長髮,也如他的皮膚那般褪了色,不如他現在皮膚那般透白,顧忘憂的頭髮白中泛著淡淡的黃色,看上去如同淺金一般。
陸陽知道自己不該這樣想,但是不得不說,這樣嬌弱的顧忘憂,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可一想到這些,都是一份捨生取義的劇毒所致的美,便使這份艷麗帶上了無比沉重的枷鎖。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算是《會者定離》的前因=3=,不用擔心忘憂~他還會主役兩本書呢!
感謝支持。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算著時間,陸陽將飯做好,沈言則在院內練劍。
不多時,幽蓮老人出來了,安靜地吃完飯,臉色終於好了些,他看著陸陽和沈言道,「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
陸陽有點忐忑,他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忘憂他現在是什麼狀況,毒解了嗎?為什麼他的頭髮和皮膚會變成那樣?」
幽蓮聲音蒼老,轉頭看向顧忘憂的房間,「還需喝一段時間的藥,才能將餘毒解清,頭髮和膚色是毒素所致。」
陸陽懷揣著希望,「那您的意思是餘毒清乾淨後,他的頭髮還能恢復過來是嗎?」
幽蓮卻搖頭,「若是他在中毒後立馬就回來,說不定還有希望,但是不知為什麼,他明知自己中了什麼毒,卻在那座山拖了那麼久才回來。」
陸陽臉色頓時發白,忘憂是為了救他才……
「而且,這個毒的毒性非常霸道,就算有羽蓮,也僅僅只是救回他的一條命罷了。」幽蓮說。
「這是什麼意思?」陸陽問。
幽蓮嘆了口氣,整個人如同老了十歲一般,「他可能會比我還先……」
陸陽止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且他就算以後醒過來了,也沒法再如你們這樣。」幽蓮說,「以後我不會讓他再離開幽幽谷半步。」
「就……就沒有其他辦法嗎?不管是什麼我都願意去做,只要能讓他好起來!」陸陽急了,他受不了幽蓮這幅已經無能為力的模樣,「我回師門去找白露長老,她說不定有辦法!」
「白露?」幽蓮抬眼,「那個小姑娘?」
「對,她是我們洛山派醫術最高明的一位,說不定她會有什麼辦法!」陸陽就像一個馬上快要溺死的人,拼命地抓住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浮板。
「洛山派的行醫之術與我不同,倒是可以一試,但機會也不大。」幽蓮沉吟片刻,肯定了陸陽的想法,但卻轉而直視陸陽的雙眼,頗有些咄咄逼人地說,「但是我記得你現在是在試煉中吧,若是你現在回去,那麼你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會白費。再者,你難道不管你留在這外面的師弟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