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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不比現代,隨便一個感冒咳嗽,喝的藥都苦臭的很,她實在不想喝。
陸宛面露憂色,關心道:「天冷,四嫂嫂衣裳要多添些。」
窈窈微微一笑,因一直打噴嚏,眼尾染上淡淡的紅,她道:「我明白的,六妹妹放心。」
陸宛一笑,端盞抿了口茶,垂下長睫掩住的眸中,滿是不豫,她自然不在意洛窈寧身子好不好,只是,萬不能叫洛窈寧將病氣過給四哥。
窈窈取了袖中的手帕,擦了擦手,伸手端起熱茶,小口抿著,因她有些著涼,便讓張媽媽給她上的是薑茶,喝下薑茶,胃裡暖和了不少。
陸宛放下茶盞,看窈窈一眼,很快收回視線,心中突然一陣刺痛。
默了半晌,她再次抬眸看向窈窈,視線落在窈窈露出的腕上,窈窈腕上戴了一串滿色紫羅蘭翡翠珠串,那珠串相對較長,窈窈便繞了兩圈,再一細看,可看到其間有兩顆翡翠珠分別刻著福壽二字,福壽二字之間還有一顆玉珠雕刻了笑臉彌勒佛。
陸宛怔住,那是英國公夫人留給恭順皇后的,她上一回見這串玉珠還是在恭順皇后的珠寶匣里,恭順皇后十分珍愛這串玉珠,鮮少佩戴。
陸宛怔怔看著那串玉珠:「四嫂嫂的珠串真好看。」
順著陸宛的視線,窈窈低頭看了眼腕子上的珠串,她今日穿了身鳳仙紫的衣裙,便配了這珠串,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直接道:「皇祖母送的,我也很喜歡。」
前幾日太后送了兩匣珠寶,裝這串玉珠的木盒最是特別,紫紅色檀木盒上雕刻的圖騰複雜華麗,打開裡頭還墊著紅色牡丹暗紋雲錦,這翡翠珠串便輕輕放在盒中,果然,有特殊待遇的珠寶,確實是最好看的。
她前幾日也戴過一次,陸衡見著了,便一直瞧著她腕子,這玉珠款式在她看來是男女都可佩帶,她想陸衡也喜歡的緊,便想摘下送給陸衡,但陸衡只是同她說,好好收著,不要弄丟了。
想來,陸衡是想說,太后送的禮物,作為晚輩,應該好好保管珍藏。
陸宛笑的有些勉強,她輕輕哦了一聲,道:「原來是皇祖母賞賜的。」
英國公夫人留給恭順皇后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太后的,他是借太后的手,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洛窈寧。
他既有這心思,卻不敢叫洛窈寧知道,因何緣故,並不難猜,陸宛的心揪得生疼。
*
窈窈回通幽院時,陸衡與陳簡還在書房,是了,今日來了那麼多人,陸衡只見了陳簡,她送走陸宛不久,洛文義與洛諶便來了,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趙彤也來了。
她明白,三人並不是來看陸衡的,他們是尋理由來看她的。
因著受了涼,她腦袋有些昏沉,洛文義幾人也看出她身體不舒服,沒待多久便說要回洛家,她留幾人用膳,幾人婉言拒了,洛文義只叮囑她,需得喝藥,好好歇著。
早些時候,窈窈看著還無事,沒想到見完陸宛等人,窈窈便成了這模樣,劉茉急了,要去喚邵太醫。
窈窈趕忙拉住劉茉,感冒這種事,只要未發熱,她一律都是睡睡發發汗就過去了,她道:「我無事,是藥三分毒,那藥啊,能少吃一些就少吃一些,不過有些著涼,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不必尋邵太醫。」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不准喚邵太醫!」
劉茉突然明白了,王妃怕是小孩子心性上來了,不敢看太醫,怕吃藥呢。
窈窈又喝了杯薑茶下去,踢了靴,癱回了羅漢床,蓋了兩床被衾,將自己蒙住,藥是不可能喝的,絕對不可能喝的。
「晚膳我不吃了,不必喚我。」
*
那面書房。
知道衛國公府送了藥品過來,陳簡有些意外,「傅演何意?」
是何意陸衡也不明白,但應非惡意,他微抬眸,道:「暫不好說,但總歸不是要同陸徹站在一起。」
說罷,他將崇春殿之事簡要說了一下。
陳簡頗為讚賞,點了點頭,默了片刻,卻是不解道:「那嘉慧縣主與陸徹的婚事?」
陸徹若娶了嘉慧縣主,那傅演必是支持陸徹,傅演膝下不過一子一女,嘉慧縣主可是傅演的掌上明珠。
先前陸衡還不能確定傅演的態度,但經薊州一案,他便明白了。
這會兒,陸衡不甚在意這還未定下的婚事,他淡淡道:「有傅演,這婚事不會成。」
傅演的軍功權勢不容小覷,在朝中威望極大。若得傅演支持,陸徹的儲君之位自然能坐的更穩,這也就是鄭氏陸徹盯上嘉慧縣主的原因了。
陳簡神色微凝,極低嘆道:「但我聽聞,嘉慧縣主屬意陸徹,與七公主和鄭氏走的頗近。鄭氏對衛國公夫人曹氏也頗為親近。」
沉吟片刻,陸衡道:「衛國公府做主的是傅演。」
話雖這麼說,但,陳簡嘆道:「曹氏不是個好說話的,且,曹氏對於權勢的痴迷,常人難及,現在陸徹風頭盛,又將被立為儲君,曹氏怕是恨不得現在就讓陸徹與嘉慧縣主成婚。」
陳簡長吁了口氣,又道:「陸徹若被立為太子,選冊太子妃,六禮一一下來,大婚得花上一年時間。但,若是鄭氏著急,二月陸徹被立為太子,嘉慧縣主指不定五月便與陸徹成婚了。」
沉默良久,陸衡卻道:「傅演今早已經啟程去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