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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
塌上好像只有一床被衾,為什麼只有一床被子?!她和陸衡隔那麼遠,蓋得住她就蓋不住陸衡,她怎麼敢和陸衡搶被子!
夫妻之間還是不要太拘謹了,陸衡體弱殘廢,嘴上雖不說,但心裡肯定多少有些自卑,也應比一般人敏感,她是他的妻,不與他同床共枕又不同衾的,萬一陸衡以為她是嫌棄他,可怎麼辦。
窈窈這麼想著,軲轆一滾湊到陸衡身邊,拉過被子蓋上,斟酌片刻,溫聲道:「夫君放心,妾身會好好照顧你的。」
陸衡微抬眸子,看著眼前的黑暗,沒應聲。
窈窈只能聽到陸衡不平穩的呼吸聲,有一下沒一下,好像隨時都要斷氣,原本想要問的歸寧之事,她也不敢問了,累了一日,倒是極快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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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發冷了,昨夜裡又落了一場雪,門口負責掃灑的小廝忍不住搓了搓手呵上幾口氣暖和一下,暗暗罵了句。
誠平侯府一早就忙起來了,不為別的,只因他們這破落侯府出了個王妃,今日王妃歸寧。
誠平侯府雖是侯門,但卻只留個勛貴殼子,並沒有多少家底的家族,為了維持表面的體面,府中主子及丫鬟小廝的吃穿用度皆是大手筆,早已難以維持收支。
誠平侯尚在,膝下五子,五房子孫中並沒有什麼有出息的子孫,長子三子做了個小官,四子五子就是個紈絝,次子洛文義最不聽長輩言,逆得很。
在老侯爺眼中,在經商之上頗有天賦的二房長子洛諶是上不得台面的,他們是侯府,怎能做那些個買賣,當年洛文義要娶林氏,他就不同意,是洛文義要死要活就要娶林氏。可笑的是現在卻還需要二房出私產補貼府中,好維繫日常開支,老侯爺也就只能對洛諶經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如今出個王妃也不能叫老侯爺高興,相反,老侯爺更憂心了,本就一個痴傻孫女,與他並不親近,雖說後來這傻孫女腦子撞好了許多,但他子孫頗多,他不在意這一個。
懷就壞在這傻孫女嫁給了靜王,靜王是誰啊?那是廢太子,貴妃眼中的釘子,指不定哪日就玩完了,若只是靜王府獨自遭殃還好,怕就怕,殃及池魚,株連侯府。
是以,老侯爺想到這,不由長嘆。
身後的福貴聽著暗暗皺了皺眉,老侯爺嘆氣不帶斷的。
忽地,前頭來了人,說是靜王府的馬車駛出了,約莫過半個時辰就要到侯府,老侯爺長長吐了口氣,止了嘆息,由著福貴攙扶起了身。
作者有話要說:陸衡:我懷疑你嫌棄我
窈窈撥浪鼓式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謝謝支持,麼麼麼啊
第9章 三朝回門
誠平侯夫婦並著五房子孫候在侯府大門等陸衡窈窈。眾人行禮過後,由誠平侯引陸衡窈窈入侯府,受完眾禮,洛文義方引著陸衡窈窈回了二房宅院。
窈窈沒想到劉茉與吳賀將歸寧的事準備妥了,更沒想到陸衡竟然同她一起回門,但陸衡的身體差,一路都咳著,故而窈窈直接帶著陸衡去了蕪院,蕪院是她出嫁前的居的院子。
窈窈讓陸衡歇著,陸衡由著四七伺候上了床榻,閉目休息。三朝回門,自是不可能在洛家過夜,窈窈心裡念著洛父洛諶,看陸衡睡下,便趕至上華堂,見洛文義洛諶。
然,窈窈剛闔上房門離開,陸衡便睜開眸子,待聽不到窈窈腳步聲了,陸衡喚四七進房,外頭伺候的都是靜王府之人,並沒有洛家人。
四七伺候陸衡起了身,陸衡咳了幾聲,四七忙取出寧心香丸出來,給陸衡服下。
陸衡倚著軟靠,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暖甜香,是因主人才離香閨幾日,還留著主人的氣息。
蕪院的書房閨房是打通的,這面是女兒家歇息梳妝的香閨,那面便是書房,用一座十六扇雕花屏風隔開,越過屏風,臨窗處擺著張羅漢床,鋪著厚實的猩紅軟墊,正中乃是張方正黑檀小几,兩邊各擺了一對絳色軟枕。
再往裡是一張黑檀書案,案上筆墨紙硯若干,並一白玉圓瓶,許是知主人今日歸家,裡頭插著一枝紅梅。
案後是與一整面牆大小一致的書架,並不是滿架書籍,其間擺放不少瓷器小趣件。
陸衡命四七將窗子打開,院中半放的嬌艷紅梅入目,傲雪寒梅此景甚佳,陸衡在羅漢床上坐下。
房外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說話聲,隨後於溯進房,端進幾碟子糖和蜜餞乾果,朝陸衡行禮道:「王爺,這是王妃命人送過來的,說是您醒了若是覺得口中無味便吃上一些,這些都是王妃此前做的。」
陸衡揀了顆白色的牛乳糖入口。
「王妃去見洛二爺與洛二少爺了。」於溯道,想了想,又道:「王妃的遠房表兄趙悉行為頗為鬼祟,屬下已命人好好看著了。」
陸衡抬眸看向於溯。
於溯解釋道:「趙悉六年前攜胞妹趙彤投奔至洛家,洛二爺念其兄妹孤苦無依,將二人安置在洛家二房,暫居南竹院,洛二爺此前有意招趙悉為上門女婿,趙悉似對王妃有些心思。」
陸衡往後一傾,倚在軟枕上,看著窗外紅梅,沉默良久,微闔眸子,神情懨懨,冷道:「讓趙悉見。」
於溯疑惑,想了會兒才恍然,躬身道:「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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