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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茉應了,喚人。
墨漾看著身穿紅裙的窈窈。
覺到怪異的目光,窈窈有些疑惑地抬頭去看,墨漾正好轉身同小宮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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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夏,窈窈便貪涼,殿中常放了許多冰,窈窈打著小扇伏在軟靠上睡了過去。
海棠紅的裙子極為襯人,窈窈生得白,這海棠紅一上身,便又多了幾分嬌媚,纖細的玉手隨意搭在軟靠,手中的小扇早滑落下去。薄紗披帛不知何時落在了窈窈面上,半掩著窈窈的嬌美的側顏,朦朦朧朧的,像是給窈窈戴上了面紗。
陸衡很想隔著薄紗吻窈窈,他不忍吵窈窈起來,只俯下身子,隔著薄紗輕輕碰了碰窈窈的面頰。
他慢慢將窈窈摟起,將那掩著窈窈的薄紗摘下,半跪著將窈窈抱到了羅漢床內側,拉過床尾放著的薄毯給她蓋上。
窈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玉臂一搭,海棠紅的薄紗長袖高高地捲起,露出白玉般的一隻胳膊,因為剛睡醒,她並沒有完全抬起漂亮的眼眸,羽睫微垂著,聲音也還有些慵懶:「不是說今日不回來午歇嗎?」
「趕著處理好了,便回來了。」陸衡執住窈窈的手輕輕捏了捏,又道,「我吵著你了?」
窈窈往陸衡懷裡埋:「倒不是的,午歇不必睡太久,我本也該醒了。」
陸衡的手掌在窈窈的胳膊,將她摟在懷裡,又將薄毯拉上幾分,溫聲:「那便再躺會兒。」
他知窈窈剛醒來,就懶怠著起身。
窈窈拉著陸衡的袖子,撫上頭的雲紋刺繡,她仰起下巴瞧陸衡,問:「下午可還要去太極殿?」
陸衡低頭輕輕啄她兩下,將窈窈的手攏在手中:「不去了,你想做什麼,我便陪你做什麼。」
窈窈面上染了薄紅,明明同陸衡再怎麼親密的事都有,可只要陸衡同她親近,她面上便燙得厲害,想來,這是她的毛病,臉皮子太薄。
陸衡捧起她的臉,去吻窈窈。
於窈窈來說,只要兩個在一處,便是看著對方傻坐也是有趣的,她讓陸衡親了個夠,一個吻結束,便又癱在陸衡懷裡。
陸衡衣袍大敞,露出結實如玉的胸腹,因為窈窈那一顆藥,他的身上再留不下疤痕,有時二人鬧得過了,窈窈抓了他一身,也不過一日便全好。
反倒是窈窈,只能用衣裳擋著。
窈窈一愣:「你脫什麼衣裳?」
「怕硌疼你。」陸衡將衣袍擲了,天熱,不穿也不覺冷。
窈窈取回中衣,又起身取了柔軟舒適的長衫來,給陸衡穿衣:「那也不必連中衣也脫了,不怕著涼嗎?平日還總同我說,切莫貪涼,自個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長衫松松垮垮地上了身,陸衡抓住窈窈的手,摟住她的腰肢往懷裡帶,伏在她的肩頸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同你不一樣,我向不怕冷,你是女子,平日若著涼,來小日子便該疼了。」
窈窈抿著唇,他是心細。
陸衡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又道:「我把你摟在懷裡還怕被人搶了,哪裡能忍心瞧你來小日子疼得面色發白,若是能讓我替你受了,那便好了。」
窈窈忍不住笑,道:「盡說些玩笑話。」
「我確是這般想的,只是無法將這疼過到我身上來。」陸衡道,上月窈窈不注意,貪涼,來小日子便疼得打滾。
窈窈抱著他,道:「你現在整日督促著我,我平日注意著呢,再說,不管怎得疼,只要看到你,只要你給我揉著,我便一點也不覺得難受了。」
她多喜歡他陪著啊。
「這會兒還說話哄我。」陸衡雖這麼說,但他愛窈窈的甜言蜜語,愛窈窈說的無法離開他,「哄歸哄,但管我還是得管的,你小日子再有五日就該來了,今兒起便不能偷吃那些冷冰冰的果兒和冰沙。」
「啊?」窈窈委屈巴巴地瞧他。
陸衡眉眼含笑,又補充道:「我同皇祖母和姑婆說好了,她們也不會准你偷吃的,劉茉她們自然也不會讓你偷吃這些,這幾日多用些暖的,切不能著涼貪嘴。」
窈窈一張小臉委屈巴巴,她曉得陸衡是再見不得她疼得打滾了,上回她疼得厲害,陸衡嚇壞了。
陸衡低頭親親她,哄道:「等小日子過了,我給你做冰果吃,現在便聽我的,好不好?」
「好,我知道啦。」窈窈整個人歡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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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擅音律,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但皇后一曲流雲撫的幾與陸衡無差,這是任誰也沒料想到的。
皇后回宮半年多,平日不常露面,京中世家雖都知了皇后並非是個痴傻的女子,但也不曾想,這位先前被京中傳的痴傻廢皇后,除了常人難及的容貌外,還撫得一手好琴,除外,眾人今日還見到了陛下與皇后同贈給英國公的生辰禮。
氣勢磅礴的山水圖,落款寫的是當今陛下與皇后的名字。陛下早為太子時,便是琴棋書畫四絕,京中無人能匹敵,做得好,是正常的,倒是那位從無姓名的皇后,一再令眾人驚喜。
皇后德才兼備,容貌傾城,能堪後位。
窈窈聽了這些私下傳的悄悄話,忍不住笑道:「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嗎。」
她的畫和字是好的,但棋是下得極爛,琴相當一般,唯有一曲流雲,她同陸衡學得了精髓,便也成了她唯一撫得出韻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