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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許是餓了,用了兩碗白粥,餵他喝藥也極配合,聞著苦臭的藥,陸衡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口一口喝的乾淨。
上回給陸衡做蜜煎金橘,陸衡用了不少,窈窈今日便又做了一些,顧著晚上,怕吃多了壞牙齒,便只給陸衡吃了三顆金橘就收起了。
四七不在,便由窈窈來伺候陸衡洗漱,其實只是伺候陸衡漱口淨面,她都可以接受,陸衡話少,但做什麼都配合。
她想,其實陸衡心底里還是一個溫柔的人,只是因巫蠱案變得冷漠了些,故而話少不愛笑了。
洗漱完畢,窈窈扶著陸衡躺下,替他掖好被衾,道:「夫君手傷到了,妾身怕……」她頓了頓,不好意思說怕自己夜裡可能會耍流氓,又抱著他不放,會碰到他的傷口。
她便道:「妾身這幾日去隔壁的聽雪院睡。」
陸衡微闔眸,並沒有馬上回答,良久方撩起眼皮看她:「姑婆在府上,不宜。」
窈窈極微蹙眉:「這,姑婆應該會明白的。」明華總不會覺得她是被趕出房的吧。
陸衡看著她,病懨懨道:「我夜裡需要人照顧,但不喜半夜醒了再喚人進來。」
窈窈抿抿唇,跟陸衡同榻這麼久,陸衡並沒有起夜的習慣。許是現在陸衡受了傷,不一樣,默了片刻,她道:「可以喚四……」
知道窈窈想說什麼,陸衡打斷她:「四七也一樣,半夜從外頭進來的人,身上都帶著寒氣,冷。」他說著,又輕咳了幾聲。
天冷下著雪,出去一趟回房都會染上寒氣,這倒沒錯,細細想了想,窈窈道:「那妾身睡那兒,夫君要喝水什麼的喚妾身,妾身能聽到。」
她說著指了指右面靠牆而放的羅漢床。
陸衡看看她,好認真的模樣,他偏頭看向粉壁,慢慢闔眸,淡淡道:「可。」
窈窈輕應了聲,放下帳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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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因薊州一事,陸徹受了不少氣,去延宸宮見鄭氏,又被提醒娶傅蘿一事,傅蘿傅蘿,要得傅演支持,傅蘿必須娶。
要成大事,總要有所取捨,傅蘿雖不是他心中所喜,但他不會拒絕娶傅蘿,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樂罷了。
不順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剛回王府,謝昀又稟陸衡幾人遇刺。
「沒死就不用提了。」陸徹按著眉心,挑眉看謝昀一眼,往椅背一靠,有些不耐:「他們幾個遇刺,難道還能推到我頭上來,風口浪尖的,我會往上湊不成,是個有腦子的也知道,誰做這事都可能,唯我不可能。」
謝昀聲音不大,卻帶憂色,「可難保有人會覺王爺故意去做最是不可能做的事,是王爺動了這個手。」
陸徹嗤了一聲,不屑:「是我做的也認了,跟我沒關係的,與我何干,若我動手,那幾個還能活著?」
謝昀微垂眸,這倒是真的,若是王爺動手,動作自然不會這麼溫柔。
陸徹又是一聲冷笑,往前一傾,雙手撐於案前,挑著眉,凜聲:「陸衡活不過半年了,還能起什麼風浪。倒是陸徖陸律,野心不小,今日竟妄想將我拉下台。」
謝昀蹙眉,道:「今日之事,多半是陸徖或陸律所為,王爺若是咽著不說,不是讓這二人踩到頭頂了。」
陸徹眼尾染著譏誚,長吐了口氣,他冷聲又道:「先查清楚,是誰做的。」
謝昀躬身:「是,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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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遇刺的事,昨夜便傳遍了順京,一早,陸徖便來了王府,陸衡對外稱是受重傷,陸徖是輕傷,自是不影響出行,便來探看陸衡。
陸徖這次來,探看是假,套近乎是真,還有就是,想看看陸衡的『重傷』怎麼重,他是吩咐了,莫要過頭,現在萬不能叫陸衡死了,只是陸衡身體這個樣子,他也怕陸衡受點小傷就扛不住。
陸衡重病又身受重傷,不好見陸徖,下人將陸徖請到了花廳,明華露了面。
見到明華,陸徖並不意外,他知道明華臘八便入了靜王府,他朝明華行了禮,語氣溫和緩慢,「姑婆,我聽說四弟昨日也遇刺了,且受了傷,我心裡頭放心不下,想看看四弟。」
明華面色難看,見著陸徖,強擠出個笑,「你四弟這會兒沒辦法見你,他還昏著呢,他身體本就不好,昨日受傷又受了驚嚇,太醫說需得好好休養些時日。」
陸徖極微蹙眉,少不得安慰一番,果真是見不到陸衡,陸衡現在對他絕沒有信任。不過看明華的模樣,他倒覺陸衡傷的不輕。
明華留陸徖用膳,陸徖尋了個藉口走了,留了盒域疆冰草下來,前腳送陸徖出了府,後腳明華便命人處理了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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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靜王府看陸衡的並不只有陸徖,但窈窈沒想到,陸衡竟不見陸宛,她本以為,陸衡與陸宛應是親厚些的,畢竟陸宛曾養在恭順皇后膝下幾年。
且,看太后明華的樣子,也應是相信陸宛的。
窈窈取了塊芙蓉糕,還未咬上一口,重重打了個噴嚏,剛緩下來,又不禁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窈窈蹙眉,將芙蓉糕放下,打噴嚏打的沒心情用糕點了。
坐在一旁的陸宛瞧她一眼,淡聲:「四嫂嫂這是著涼了?」
窈窈點頭,方才她已經同陸宛說了,陸衡尚在昏迷,不方便讓她探望,但陸宛並未急著走,她也就只能陪著陸宛坐坐。
沒忍住,窈窈又打了個噴嚏,她早上是被凍醒的,昨夜裡蓋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落了地,她這會兒是有些感冒的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