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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一滯,片刻後,手落在窈窈的腰間慢慢拉開裙帶,繁花大袖倏地落了地,薄紫色的外衫外裙也隨之落了地,陸衡將窈窈的身子轉過來,抽開了窈窈的中衣系帶。
白色的中衣褪下,裡面便是淡紫色的抹胸和絲薄的小褲,陸衡僵了些,抖開疊放在一旁的大紅嫁衣,同嫁衣一起放的還有紅色中衣中褲,及繡著並蒂蓮的紅色抹胸和紅色小褲,陸衡動作倏地一滯,目光落到窈窈的面上。
窈窈垂著眉眼,面上通紅。
陸衡摟住她,身子緊貼在一處,片刻後,他伸手解下窈窈的抹胸,扯過大紅的並蒂蓮抹胸,僵硬緩慢地給窈窈穿上。
窈窈面上越發地紅。
陸衡呼吸紊亂,他閉了閉眼,沒能將衣裳一件件穿完,他直接扯起大紅的嫁衣將窈窈裹住抵在櫃門,嘶啞道:「窈窈,你過分了。」
窈窈抬頭看他,細白的胳膊探出嫁衣,輕輕撫在陸衡的面頰,踮起腳尖碰了碰他的唇,微燙的氣息噴在他面上:「過分嗎?」
陸衡理智在一瞬間喪失,細碎急迫的吻落在窈窈的唇上面頰,他的吻一點點地加深,手滑進嫁衣內,尋到他剛為她穿上的抹胸。
白色與大紅色的衣物層層交疊落在二人腳下。
混亂間,陸衡聽到窈窈帶著哭腔道:「我答應你,無論如何,都會回來見你。」
他將窈窈緊摟在懷中,啞聲:「說好了,便不能悔。」
*
永元四年,八月十三,陛下親迎皇后洛氏回宮,同月十六,洛氏之父洛文義受封襄國公,其兄洛諶封襄國公世子,同月二十一,洛氏有疾,於清心殿靜養,陛下親侍之。
洛氏突然回京又突然再起重疾,京中猜測頗多。
清露樓雅間,身穿黃裳的貴小姐一把繡扇掩面,低低地道:「我聽爹爹說,陛下最近的面色極不好。」
大家都知道是因皇后的身體。
「陛下聖寵,痴情人,這幾年就念著皇后娘娘了。」粉裙姑娘的聲音壓的更低,「我本以為能借中秋宮宴一睹皇后芳華,未料陛下卻因皇后連中秋宮宴也撤了,只盼皇后身子早些安康,也省得我們幾個擔驚受怕。」
藍裙美人輕蹙眉,道:「洛皇后回京,陛下便不選秀,我們三人也不用被趕去參加那破選秀,我現在就擔心這洛皇后身子……」
另外兩個年輕姑娘聽罷這話也沉默下來。
雖說京中多數女子都想入宮嫁給陛下,可她們三人卻是從不想這事的,但開春若要選秀,她們三人又定是會被家中送進宮去的。
黃裳女子低低咳了一聲,壓著嗓子說:「陛下痴情,若皇后真有個什麼好歹,必是三年內不會選秀的,到時再拖個三年,我們幾個年歲也……」
「呸呸呸,快別說了。」粉裙姑娘趕緊捂住黃裳姑娘的嘴,驚道,「擔心隔牆有耳,惹禍上身,還有,你就不能盼點好的嗎!」
柳兒的手止不住地輕顫,隔壁幾人的談話她們也聽得了。
陸宛面無表情地喝下杯中酒。
洛氏,洛窈寧,洛皇后。
她也沒有見到清心殿裡的『洛皇后』,不說那位『洛皇后』,她甚至連陸衡都沒有看到。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她知道,絕不可能再有一個洛皇后回宮,現在清心殿的那個洛氏,有問題。
若真的回來個洛氏,她又當如何?
這幾年的苦和痛。
陸宛長睫顫動,眼淚划過面頰。
*
鶴舟有些日子沒有看到陸宛,看到柳兒扶著陸宛來,他看著柳兒的眼色,上前扶陸宛。
想起陸宛說那個人從不笑的,他又斂起眼底的歡喜,冷著眉眼將陸宛扶回羅漢床。
在陸宛面前,他不被允許摘下面具,只露出一雙長眸。
「怎麼又喝這麼多酒。」鶴舟故意冷著聲問她。
現在的鶴舟不單是為了生存而去哄著陸宛,去扮演陸宛所說的那個哥哥。
陸宛醉眼微張些許,看他良久,喚了一聲哥哥。
鶴舟此刻的臉色難看是真的難看,他背過身去,不說話了。
陸宛拉過他的手,自嘲地說:「哥哥從哪裡找了個冒牌貨回來?」
「與你有什麼關係。」鶴舟按著陸宛說過的那些,扮演起那個他從沒見過的人。
這麼多年了,他始終不知道他所演的那個哥哥是誰。
「沒關係?」陸宛酸澀地笑,「有關係,沒關係,那是個假的,哥哥怎麼會被騙了?」
「我心甘情願。」鶴舟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倒了茶水過來餵陸宛。
陸宛突然冷笑起來,將茶杯砸了,鶴舟以為她要生氣,哪知陸宛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大聲斥責,她只是一個勁地笑,笑著笑著,她哭了。
「哥哥怎麼裝不在意都沒有用,她死了,大家都瞧得出哥哥沒有心了。如今哥哥又找了一個『她』回來,這個『她』又是誰?」陸宛哭著拉著鶴舟問,「這個『她』就可以把你的心找回來嗎?『她』怎麼病了?哥哥,你這樣做,她心裡會難過吧?」
鶴舟心口一揪,握住陸宛的手,卻沒有說出話。
陸宛大哭起來,摔了一案的茶盞杯碟,末了,她扯掉鶴舟面上的半面面具,冷著聲道:「你也是假的。」
鶴舟眼角極紅,他也是假的。
*
孝宜鎮離順京大抵有兩日的車程,十月的天已經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