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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陸宛應了聲,默了片刻,她接著道:「嫂嫂和我聽到過的很不一樣。」
「人都是會變的。」窈窈沖她笑笑,方才在壽安宮,對於眾人的疑惑,她已經解釋了,就是撞了腦袋,吃了幾副藥,就好了。
雖有些牽強,但幾人沒有細究。
陸宛神色有些古怪,笑道:「嫂嫂會待哥哥好嗎?會一心一意待哥哥好嗎?」
窈窈停下手中動作,想了想,看向陸宛,非常鄭重道:「六妹妹放心,我會待夫君好的,一輩子待他好。」
陸宛面色如常:一輩子?哼。
生怕自己表現的不夠鄭重,窈窈緊緊握住陸宛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陸宛,她要讓陸宛明白,自己這輩子就賴在陸衡身上了。
她道:「夫君在哪我就在哪,我會照顧夫君一輩子的!生死不棄!」
陸宛眸中飛快划過一抹嫌惡,笑道:「嫂嫂不必說的這般鄭重,我曉得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刷爆陸宛對她的厭惡值,是窈窈的重要目標。
陸宛是個喜歡陸衡喜歡到心裡扭曲的人,簡單來說,就是重度兄控,窈窈猜,陸宛怕是想越過倫理道德的那種兄控。
陸宛在《皇佞》里的筆墨不多,但讓人映像深刻,陸宛對陸衡太過痴迷了,以至於根本不能接受陸衡身邊有女人存在,前期陸衡身邊出現過的,稍微與陸衡有關係的,都死在了陸宛手裡。
窈窈想,若非能力有限,陸宛殺的下一個應該就是鄭貴妃。
陸宛尚幼還養在皇后宮中時,曾有個小宮女在為陸衡上茶時,不小心碰觸到了陸衡的手,沒過幾日,那宮女便被陸宛掐死了,埋在了冷宮的桂花樹下,那年陸宛才九歲。
恭順皇后曾看中四公主陪讀定國公府的小姐,想將其定為陸衡的太子妃,可是,那樣一個漂亮有才氣的姑娘,卻在十四歲那年的上元夜掉進湖裡淹死了,自然不是失足掉下去的,是陸宛推下去的,但沒有人懷疑到陸宛身上,就連定國公也只當自己的孫女的死只是個意外。
但窈窈並不害怕陸宛,陸宛在她的劇本里來說,是最重要的角色,她能不能按時殺青,很大一部分都看陸宛,且陸宛永遠都不會對陸衡使壞,只要可以,陸宛便會一直一直守在陸衡身邊。
原文中的洛窈寧心智不全,陸宛背地裡對洛窈寧的稱謂永遠只有傻子二字。
這會子,陸宛心裡估計把她罵了幾百遍了。
陸宛沒再開口,只立在一旁看著窈窈,直到窈窈做完所有糕點,才同窈窈一起端著糕點回壽安宮正殿。
正殿只有太后、明華二人,看出窈窈面上的疑惑,太后道:「衡兒去花園了。」
窈窈行禮退下,這麼冷的天,早上已吹了半個時辰的寒風,這會子,陸衡又去花園做什麼?他身子不好,太后與明華怎麼不攔著呢。
看陸宛也想跟著去,太后擺擺手,道:「宛兒,到哀家身邊來。」
陸宛只得福身應是。
這會兒又飄起了不小的雪,園中百花凋零,唯有幾株紅梅,枝丫上打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雪落在梅枝上,半掩著紅艷艷的梅骨頭,像是一顆顆紅豆藏在雪糰子里,甚是可愛。
窈窈取了傘到園中時,陸衡正在折梅枝,梅枝低,陸衡即便坐在輪椅中,也是伸手可折。
她的視線落在搭在梅枝的手上,玉白修長的手骨節分明,乾淨好看。陸衡太白了,在她看來,與那瑩白的雪沒什麼區別,也正因陸衡白的過分,所以,總給人一種過於虛弱的感覺。
顯然陸衡並不滿意手中的那枝紅梅,將其擲在了地上,伸向另一隻花骨頭更多的梅枝,微仰的下頜弧度優美至極,一片薄雪落在陸衡長睫上,陸衡輕闔眸子復又睜開,窈窈便看到,化開的雪花濕了陸衡的長睫。
「杵在那做什麼。」陸衡折下梅枝,偏頭看向窈窈。
窈窈這才回神,大步至陸衡身旁,將傘撐在陸衡身上,綴著銀狐裘的織金斗篷上落了不少雪,窈窈俯身輕輕掃去陸衡發上落著的雪,將斗篷上連著的厚帽為陸衡戴上,不經意間擦過陸衡冷冷的面頰。
陸衡抬眸看窈窈,黝黑深邃讓人猜不透的眸子便落進了窈窈眸中,如幽潭似寶石,令人沉淪。
陸衡的眼睛很好看,深邃有神,眼尾很長微微上挑,他不愛笑,神色總是淡漠,眉間帶著拒人千里的疏離,像出塵絕世的仙人。
這樣一雙黑白分明澄澈至極的眸子,實在不能讓人將其與弒殺暴虐的劊子手聯繫到一塊去,窈窈亦不能,但陸衡就是那樣一個人。
據聞陸衡像極了其生母恭順皇后,窈窈不禁暗想,恭順皇后該是個怎樣的美人,才能生出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她突然明白了,陸宛為何會那般痴迷陸衡,這麼好看的男孩子,誰不喜歡。
吱呀一聲,雪壓斷了一小截梅枝,窈窈猛地回了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整了整陸衡的斗篷,她差一點就忘記自己在做什麼了,也不知看了陸衡多久,陸衡沒出聲,那應是就一小會兒,且陸衡也沒覺出她的出神。
「夫君喜歡哪枝?妾身給你折。」想了想,窈窈決定喚陸衡為夫君,若是同別人一樣叫陸衡王爺,她不就像個外人了,她這夫君得掛在嘴邊,最好每句都讓陸宛聽到。
陸衡只看著她不語,窈窈一戰,忽有些不自在了,轉了身,揀著花骨朵多的折了三四枝。折罷,她方道:「夫君,天冷,我們回殿裡去吧,你午膳用的少,妾身給你做了些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