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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還是麻煩,他需要出門,需要去拍攝場地,不可能到個地方就先把人家的電器拆了,或者永遠龜縮在一處。
他需要幫助。
池澈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一個人人追捧的大導演竟然過得這麼憋屈。
高寒光講完之後,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我請人看過,但都是表面功夫,於事無補,至於纓纓小大師,是我從好幾個朋友那兒聽來的。他們都說您有真本事,好幾個案子都是您經手的。」
對此池澈倒是沒什麼意外。
他妹用特殊手段幫不少人解決過麻煩,網上沒有消息,那是因為父親把消息壓下去了,但該知道的人肯定是知道的,比如每次被她幫過的人,再比如那次宴會上的。
池纓見他這麼有禮貌,滿意地點點腦袋:「既然這樣,纓纓就幫叔叔看看吧,一般出事是有宅鬼作祟,叔叔出事的地方在哪裡呢?」
「就在我以前住的別墅。」
高寒光高興得很,當即就讓助理開車,帶兄妹倆去自己以前的住處,順便又提起:「說來也怪,我只在別墅里出過事,事情發生後,連房子都沒準備賣。」
他的別墅在郊區,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下了車之後,池澈抱著妹妹跟他進去。
他左右環顧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高導遇到的怪事,總覺得這房子陰嗖嗖的,連朝向外面的窗戶里都仿佛藏著什麼東西。
池澈肩膀抖了抖,他妹看過房子,卻搖搖頭說:「這裡沒有壞東西,叔叔,現在住的新房子呢?」
「新房子?」高寒光納罕,「自從到了新住處,我還沒有出過事……不過也對,為保萬無一失,還是看看的好。」
他們一行人又趕回市里,到了高寒光新買的小院。
小院縮在胡同里,院裡有棵高大的梧桐樹,看著好多年了,樹冠茂密,樹底下放著塊磨盤模樣的石桌,很適合夏天納涼喝茶。
池纓被哥哥抱著進去的時候,目光落在石桌上一下,忽然輕輕揪揪他的衣領:「哥哥,看那裡。」
池澈瞧了一眼,摸不著頭腦:「不就是塊石頭嗎,怎麼了?」
高寒光也看過去。這四周的小院格局價錢都差不多,他當初買下這套房子,看中的就是這棵樹以及下面原汁原味的石桌,難道有問題?
池纓見他們都看不出來,嘆了口氣搖搖腦袋:「叔叔,你找人把小桌子挪開。」
石桌不大,也就兩人合抱,看著有點重。高寒光聞言叫了助理過來,兩個大男人一起抱住石桌,費了老勁兒才挪開一厘。
結果剛挪開沒多寬,高寒光和助理就一怔。
石桌底下露出一道黑色的弧形縫隙,有涼絲絲的氣息從底下冒出來,高寒光心裡一突,那條放鬆多天的神經忽然就繃緊起來,面色難看。
助理尋摸片刻,也後怕地嘀咕:「這看著像口井啊,買房的時候那戶人家怎麼沒說呢。」
池澈看高導臉色不行,把妹妹放下過去幫忙,跟助理一起把井打開。
石桌跟土地的交接處緊密相連,顏色很重,邊緣還生著青苔,看著蓋在井上很多年了。
高寒光簡直形成了應激反應,看見又深又涼的井水,就連連後退,臉色發白。
他總算明白了池纓那句死亡之兆的緣由。
助理也驚嘆道:「小大師真是神了呀!」
要是沒有她提醒,按照高導這邪門的體質,說不定有一天醒過來,真可能淹死在這井裡,還得是大冷天。
助理稍微往前挪了一步,剛往裡看了看,腦袋就一縮,趕緊後退。這井又深又黑,連個搖繩都沒有,進去之後必死無疑啊。
高寒光後怕不已,緩了口氣連聲道謝:「多謝小大師救命之恩!」
池纓嗯了一聲,咬了下手指,又往屋子裡面去,池澈連忙跟上,高寒光和助理也跟著進去。
因為只是簡單的居住,高寒光並沒有把所有東西都搬過來,屋裡除了一些基礎的家具就什麼都沒有,顯得空蕩蕩。
池纓邁著短腿走進去,領著一群大人轉來轉去,等到了高寒光的臥室,銳利的小眼神往床底下一瞄,忽然捂住嘴兒咳嗽了一聲。
她咳完,指了指隔壁,背著小手一本正經地說:「叔叔,那間屋子有鬼氣,纓纓要去看一眼哦,你乖乖留在這裡。」
高寒光和助理臉色一變,遲疑點頭。
池澈則是趕緊跟在妹妹後面過去,仗著身高優勢,沒到門前就緊張兮兮地往裡看。
「鬼,哪兒呢?」
臥室里只剩下高寒光和助理。
高寒光往床上坐了一下,忽然一陣困意襲來,腦袋發暈。他往床上一靠,剛睏倦地想要說話,下一瞬,眼睛就閉上,渾渾噩噩地起身往外走。
助理以為他要去看小大師,沒看清正臉,也沒管。他想起小大師說的鬼氣,有點慎得慌,搓了搓胳膊,不敢離開。
高寒光閉著眼徑直朝外面走,身形有些僵硬,正要出堂屋大門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奶斥:「壞東西!」
這一斥,高寒光立刻就從渾渾噩噩的狀態里出來了,他看看腳底下的門檻,再看看不遠處還沒來得及蓋上的深井,忽然一股涼意躥上脊椎,整個人都懵了。
池纓喊住他之後,噔噔噔跑進剛才的臥室,小腳在地上跺跺,威脅道:「壞東西快出來哦,不然纓纓就要教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