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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纓捧著亮晶晶的香檳杯,大眼睛也變得亮晶晶。
她小嘴兒抿了一口,咂巴咂巴,雖然覺得味道有點奇怪,但耐不住太好看了,就咕咚咕噥全灌進肚子裡。
完了抹抹嘴巴,大眼睛一彎,小奶音揚起來:「纓纓喝完啦。」
女人見鬼似的看了她一眼,又遞給她一杯,怪異地問:「還能喝嗎?」
問能不能這種話,完全是對寶寶的羞辱。
池纓小眉毛一豎,白嫩嫩的兩腮鼓起來,信心滿滿道:「當然能啦。」
女人挑眉,又給她一杯。
池纓咕咚咕咚喝完,擦擦嘴,大眼睛忽閃忽閃,像是在求夸。
女人不信邪,還要看她喝第三杯時,忽然傳來一聲氣惱的質問:「您在幹什麼!」
王嬸皺眉走過來,看見自家小千金手裡握著一杯香檳,旁邊還放著兩杯空的,低低哎呦一聲,趕緊把她手裡的酒搶出來。
「纓纓小姐呦,乖寶寶是不能喝酒的,你喝了多少?」
池纓聽了她的話,有點心虛,大眼睛掃著地面,小手慢吞吞比了個二。
「兩杯?」王嬸詫異地問。
池纓乖乖點頭。
王嬸一下子就惱了。她剛才看見的,就是那女人給小千金遞的酒。給小寶寶拿酒喝,這心腸也太爛了,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要問她身份時,往前一掃,人竟然已經不見了。
王嬸呸了一聲:「心虛了吧,跑的還挺快。」
罵完她牽起小傢伙的手,聲音瞬間變得慈祥:「丁小姐也來了,說給纓纓帶了禮物,正找你呢。」
池纓大眼睛一亮:「禮物!」
王嬸笑道:「對,禮物,她在那邊坐著呢,我帶纓纓過去。」
池纓歡欣雀躍地跟過去。
丁憶然坐在宴會廳角落,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溫婉平和。她旁邊是西裝筆挺的丁一,還有一個一米多高的封裝箱。
因為位置偏僻,沒人往這邊來,他們倆細聲交談著什麼。看見小傢伙過來,丁憶然眼睛一亮,笑著招了招手:「纓纓。」
池纓看見大紙箱,塗了一層淡粉的小臉蛋更紅了,噔噔噔跑過去,奶里奶氣地跟他們打招呼:「姐姐,叔叔。」
丁一哭笑不得。
丁憶然好笑地牽過她的小肉手,指指紙箱,眼神鼓勵:「姐姐給纓纓帶的新年禮物,打開看看吧。」
池纓點點腦袋,期待地扯開纏繞著紙箱的錦帶。錦帶落下,箱口一松,裡面的東西立馬顯露出來。
是一尊套著玻璃櫃的池纓纓等身蠟像。
蠟像穿著鵝黃T和天藍背帶褲,整個看起來白白軟軟,大眼睛又圓又漂亮,小嘴兒帶著笑。手裡還牽了個粉色的氣球,充滿童稚。
雖然跟丁一這種靈差得遠,但氣質和神態拿捏得很準,元氣滿滿,膠原蛋白充盈,讓人看了就開心。
池纓把臉頰貼在玻璃擋板上,看著裡面一模一樣的『自己』,瞪起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兒輕輕抿著,整個人都懵了。
丁憶然被可愛到了,笑了兩聲問:「纓纓滿意嗎?」
小傢伙的眼神兒好容易才從蠟像上挪開,扣扣腦殼,不好意思地說:「纓纓覺得怪怪的嘞。」
奇怪也正常,畢竟長得一模一樣。
好多人做蠟像都是為了歌功頌德,或者做紀念,沒人會把蠟像擺在屋裡獨自欣賞,否則半夜醒過來,看見另一個自己,那得多滲人啊。
丁憶然笑道:「纓纓可以把它當成照片,當成對童年的記錄,等你長大之後,還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呢。」
池纓烏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亮,點點腦袋:「謝謝姐姐。」
小傢伙什麼時候都挺懂禮貌,丁憶然喜歡的不行,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等纓纓長大了,姐姐還可以給你做新的哦。」
池纓聞言,伸出小短胳膊啪嘰一下抱住她,大眼睛完成月牙,奶呼呼地誇她:「姐姐棒棒!」
丁憶然覺得自己簡直人生圓滿了,笑容愈發燦爛。
宴會廳里的氣氛靜謐又愉快,到處都充斥著低淺的交談聲,正當大家都無比放鬆時,宴會廳一角,忽然傳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尖叫。
「啊!——」
丁憶然被嚇了一跳,隨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
發出尖叫聲的是一位貴太太,她穿著一身華貴的露肩晚禮服,披著一件白毛披肩,身旁還放著一隻白毛包。
而此時此刻,那塊白毛披肩正在她的肩頭涌動。
錢太太崩潰的大叫:「它長到我身上了,要把我的皮撕扯掉,好疼好疼,快救我!」
眾人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一時忘了分寸,紛紛往後躲,錢太太身旁的賓客也都驚慌失措地躲向遠處。
那塊白色披肩就跟活了一樣,正在她肩上瘋狂扯動,皮膚銜接處已經散發出微紅,想必那塊精心保養的皮膚很快就會被撕扯下來。
那豈不是整塊肩頸都要脫層皮?
一想到這個可能,賓客們的臉色都變了。現在這種情況,叫警察沒用,叫醫生也沒用,去喊外面那些保鏢,就更沒用了。
在他們聯繫到熟識的大師之前,錢太太那層皮肯定保不住,性命堪憂。
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想到一些非自然現象上。
池澈隨手把香檳杯放下,環視了一周,看見妹妹正噔噔噔跑過去,眉心下意識鬆開,趕緊跟過去。